從前有個男孩住在一個簡陋的農場。他特別喜歡戶外的綠色,喜歡屋外的樹林、樹梢上唱歌的小鳥、叢林中的藥草,以及晚上在他泉水井旁留下足跡的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他非常希望結識它們、了解它們,以至於可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來了解各種神奇小鳥或妖豔花朵的名字。如果看到一隻從未見過的小鳥,他會激動得渾身戰栗;如果聽到從樹林裏傳來的從未聽過的歌聲,他會莫名其妙地興奮異常,或者被這種神秘的聲音攪得心煩意亂;而當小鳥飛走、他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中時,他又會因為失去唾手可得的機會而失落。盡管如此著迷,他卻顯得孤獨而無助,因為他既沒有書籍可閱讀,也沒有朋友相伴,就這樣,他帶著一種強烈的求知欲長大,這種欲望始終不停地吞噬著他的內心。但是事物的發展就是如此:正是這種求知欲激勵著他,使他滿心希望有一天能為拯救別人擺脫這種痛苦提供幫助,換言之,他將致力於向別人奉獻自己未曾得到的東西。
在生機勃勃的綠色大自然,還有一些東西強烈地吸引著他。他渴望學習“營,重溫他祖父那樣的獵人生活。他祖父知道怎樣在條件艱苦的荒“使自己過得舒服愜意——自然母親對害怕它的人殘酷無情,而對勇敢堅忍的人卻又無比關懷。
他還有一個追求——他很喜歡冒險。第一次看到芬尼摩爾.庫珀的作品時,他就像幹渴的人暢飲一眼清泉那樣沉迷其中。他沉溺於那些勇敢無畏的傳說和英勇事跡;對有關印第安人和白人泥漿彩飾和偵察活動的記載驚歎不已;他為他們掌握的森林知識而自豪,對它們念念不忘,有時甚至打心眼裏嗔怪作者隻是讚美對方,卻不描寫細節以便照做。“總有一天,”他說,“我要把它們全部寫下來,為其他男孩提供學習素材。”
若幹年後,他找到了許多相關書籍,這些書介紹了他希望了解的大多數事物,如星星、鳥類、四足動物、魚、昆蟲和各種植物,還列舉了它們的名字、介紹了它們的隱身能力和奇特的行為方式,介紹了露營者的生活、標記用語,甚至一些跟蹤動物的秘密。但這些書價格不菲,而且需要整整一個圖書館方能裝下。他想要的(也是每個男孩想要的)不過是一本小小的手冊,對周末旅行或戶外生活時看到的各種尋常事實進行介紹即可。他隻需要以林務員而不是植物學家的身份了解樹木,以旅行者而不是天文學家的身份了解星星。他對動物的興趣不必像解剖學家那樣濃厚,隻用像獵人和露營者那樣即可;要想滿足他認識昆蟲的願望,隻用給他一本介紹蟲子的大眾圖書,而不必提供一本專門研究昆蟲學的學術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