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憐憫。
他轉過身來:“我沒有可憐你,我隻是……不想你這樣……”
蕭府的夥食還算不錯,隻是少了小葫蘆的陪伴,多少有些孤單。
淩月無聊的翻看著床頭的書——《女訓》、《女誡》……
這些有些泛黃的書都是蕭隱軒拿來給她“解悶”的。
有時候想想,那個姓蕭的人不笨,才不低,攻不弱,貌不醜,就是稍稍有些冷,有些呆,有些木……他以為憑借這些書,就可以改變她淩月的個性了嗎?
開玩笑吧。
合上《女訓》,她袖口輕甩,“噔”的一下,袖中躥出的飛刀一下掙斷了訂書的白線。
他不是要她看書,學這些訓呀誡之類的東西嗎?那她就證明給他看,她已經“用功”到把書翻爛的程度了!
白線斷裂,書頁盡散。
一條有些泛黃的紙條飄落下來。
淩月好奇的撿起來:輕折紅蓮,與人相伴,朝朝暮暮長相見。
很奇怪的詞句,淩月翻在手裏,看著那上麵的蠅頭小楷,字體秀氣,想必是出自女子之手……
紙條是被訂在書頁正中的,而且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幾年了,究竟是誰人所寫呢?
她一個人拿著紙條猜測著。
門外是蕭隱軒的敲門聲:“淩月姑娘,用晚飯了。”
一個堂堂兵部尚書,伺候人到整個份上也真是她淩月的榮幸。
她從床上跳下來,幾步跑去開門。
門開了,蕭隱軒英俊的麵龐迅速變了色。
他一把推開淩月,把餐盒往桌上一丟就撲到床邊,慌忙撿起地上散落的書頁。
他一臉的緊張,讓淩月手足無措。
她跟著幫他去撿,可卻被他一把推開。
“讓開!”他吼著,他很少這樣吼她,即使在他們互為敵對關係的時候。
淩月有些傻了,一步沒站穩,跌坐在地上。
他沒理會她,一頁一頁小心地整理著,好象他手中的不是書本,而是性命一般。
看著他這幅模樣,淩月隱隱的感覺到這本書非同一般,她趕緊把手心裏攥著的紙條伸了出來,剛想開口……
“這本書是我娘生前最寶貝的東西了……”他理清書頁,揣進懷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吃飯吧。”
再沒說什麼,他走了。
他的樣子很傷心,淩月知道,害他傷心的人是自己。
她縮回了手,呆呆的坐在地上。
晚飯,食不甘味。
隻吃了兩口,她就把餐盒推到一旁,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總是堵得慌。
他吼她,冷眼對她,她這次卻一點也不生氣,若要氣,她到有點氣自己。
生平惡作劇無數,唯獨這一次,她有些後悔了。
摸摸袖袋裏的紙條,她站起身來。
她要把它送回去。
既然,那本《女訓》是他母親的東西,想必,那字條也是她的東西了。
吹滅的房中的蠟燭,她趁著夜色向著蕭隱軒住的地方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