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門神”也跟著一起去了。
庭院裏早已布置妥當,長廊這邊的庭院裏桌椅凳幾,水果糕點。長廊那邊的別院裏傳出淺淺低吟……
似愁菊搖曳,幽怨哀訴、又似暖風拂動,情深意切。
晚風之中的簫音好像在不斷的撩撥人的心弦,好像近在咫尺之間,可是細細尋去,卻又無所蹤影,沉寂他方。
庭院裏的人停下腳步,沒有一個人落座,他們忘記了賞月,全部投身於這一陣陣淡雅幽寂又簫聲之中,不管是曲樂高手,還是不通音律,這一刻,他們全無分別,盡皆投入。
隻除了一個人——蕭隱軒。
他的眉頭深鎖,他的拳頭也慢慢捏緊。
她為什麼不露麵!她當然不能露麵,因為從她的簫音之中透露出來的除了美妙的樂曲、高超的記憶之外,還有她深重的內傷和幾不可支的痛苦。
庭院裏再沒見到蕭隱軒的身影,沉寂在這裏的人沒有人發現他去了哪裏?
其實,他的離開並不難,他隻輕輕一躍,就消失在庭院裏,落在別院的後窗。
淩月的手指顫抖著,她的唇也在顫抖著。
隨著樂曲流淌出的,還有她的血。
竹蕭一端已經被鮮血浸染,她斜靠在床榻之上苦苦支撐著。
直到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沒有抬頭,沒有看他,依然在全力支撐。
“你何苦這樣?”蕭隱軒看著她,十天前的重傷雖然沒有奪去她的性命,可是見她現在這般模樣並不比死掉更好。
什麼叫麵無人色,什麼叫形銷骨立!麵前的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淩月沒有回答,她也根本無法回答。
“為了銀子嗎?”他再問,語調中是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
淩月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依然沒有回答。
她承受的痛苦太多太多,而現在她正忍受的是過去無與倫比的痛苦。
心念引動真氣,她終於忍不住了。
一口鮮血噴出……
簫音停滯。
庭院裏的眾人愣住了。
“淩月姑娘!”有人向著別院的方向喊道。
小葫蘆也開始緊張了,當她幾乎要衝進別院的時候,簫音又起……
眾人又重新沉醉在美妙的樂曲之中。
而別院裏,淩月的房間裏。
耗盡心力的淩月早已失去了知覺,代替她的是蕭隱軒……
他的嘴唇輕啟,他的指尖輕動。
而他的懷裏依靠著的,正是那個人事不知的女子——淩月。
她的麵色如紙片一般的蒼白,這樣的蒼白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風吹動院子裏的樹枝,樹影搖曳,映在窗欞之上,斑駁蕩漾。
淩月悠悠醒來。
“你怎麼在這?”看見屋中的不速之客,她清亮的眸子一下瞪得滾圓。
蕭隱軒好整以暇的擦著竹蕭,指尖輕輕摩挲光滑的表麵:“這洞簫用的是上等竹子,應該是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