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湯藥在陶罐裏咕嘟咕嘟冒著氣泡,隔老遠都能聞到一股令人膽寒的味道,安安咬著玩具出來找蒼焱陪著它玩,絲毫沒察覺到那鍋黑色湯藥是為自己熬得,蒼焱拿著木勺攪拌鍋裏的草藥,避免糊鍋沾底,影響藥效。
安安見他不理自己,鼻子哼了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用屁股背對著他。
“過來喝藥,”按照長老的囑咐,一天一道,睡前喝,蒼焱盛了一碗放涼,食指觸碰黑色藥汁,試探溫度。
他所在岩石上,哢吧哢吧用木頭玩具磨牙,耳朵尖動了動,嘟著嘴慢悠悠晃蕩到蒼焱腿邊,夜色逐漸暗下來,影影綽綽的火光照亮附近三四米的地方,一靠近那股難聞的味道立馬順著氣管竄入五髒六腑,當即捂住鼻子。
“汪汪?”叫安安過來幹什麼?
蒼焱按著它的頭,提前做好準備,避免逃跑,安安懵懂無知地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陡然心裏升起一股愧疚,蒼焱偏了偏頭,“把藥喝了。”
堪比毒藥的湯汁居然要它喝下去,幹脆要它的命得了,安安還在據理力爭,堅持自己沒病,才不要喝藥,先跑也跑不掉,蒼焱對它的反抗充耳不聞,小東西惱火了,張嘴作勢要咬他,兩排米粒大的牙齒讓蒼焱沉默,順勢虎口卡住它的下巴,撬開嘴。
“唔唔唔……”我不喝!安安沒病!放開我……
苦澀奇怪的味道直衝腦門,安安被逼的幹嘔,眼看要吐出來了,嘴巴立馬又被合上,苦的安安眼淚都包起來了。
蒼焱端著還剩半碗的藥,安慰道:“還剩個底,一口就喝完了,堅持住,不要那麼嬌氣。”
!!!居然說他嬌氣,他哪裏嬌氣了,表示不服。
苦是真的苦,比打針還難受,安安被灌了一大口,堅決不張嘴,讓它喝下去的辦法多得是,蒼焱不急,食指拇指堵住它的鼻孔,安安睜大眼睛!實在是太陰險了!
一碗藥折騰到天徹底黑盡,蒼焱下頜線繃得很緊,流露出些許不耐煩,忍著沒有發作。
安安喝完藥小口喘著氣,抬頭瞪著始作俑者,“汪汪汪!”你把安安嘴巴捏痛了!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喝藥。
蒼焱看著怒目圓睜的小東西,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擦了擦灑在手上的藥汁,默不作聲抬手捏著它的下巴,用拇指抹去它嘴邊的黑色藥汁,仔細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捏傷,有些時候他不能控製好自己,可能會誤傷到它,撥開白色的絨毛,裏層的皮膚粉粉嫩嫩。
慪氣持續到上床睡覺,蒼焱在大床上翻了個身,床圍的小床移到了大床旁邊,小東西氣呼呼地背對著他,血紅色的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聽見身後的動靜,安安豎起耳朵,等著蒼焱叫自己去大床上睡,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還是沒等到,安安悄悄地轉身偷看,男人雙眼緊閉,抱著手臂。
“……”
安安撇著嘴,爬起來抖了抖,隨後小心翼翼地爬上大床,毛茸茸的大腦袋貼著熾熱的胸膛,這才滿意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