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唐門被滅的慘案,或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隻是那些,都是不可能的。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挽回也都是於事無補的。
……
看著那個真人此刻的癲狂,和掩飾不住的驚慌之意,蕭長逸緩緩的起身,依舊是那一身白衣,但臉上已經全然是不屑之意。
這樣的人,這樣的心境,就算再來一百個又能怎樣?那些人當真就以為能夠阻擋住他一統天下武林的腳步嗎?
卿沫煙愣了一下,卻還是迅速的反應了過來,不讓真人逃走,但此刻,那真人顯然也是沒有力氣來逃走了,整個人,坐在地上,都是一臉頹廢,沒有任何的反抗,一劍穿心,血飲飽食了一頓,那個真人倒是都沒有明白,那個術法怎麼可能會被人破去呢?他還從未聽聞有人能夠破去那傳說中的術法了,所以至死,他也是不瞑目的。
隻是這些都跟他沒有關係了,殺死了真人之後,卿沫煙也是回到了蕭長逸的身邊,真人的屍體被那些惡鬼捕食,連骨頭渣都沒有剩下,知曉真人是受到了術法的反噬,唐裳暗歎了一聲,果然,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是像蕭長逸這樣惡名昭著的大魔頭怎麼就沒有收到反噬呢?怎麼就沒有惡鬼來向他索命呢?
蕭長逸坐在地上,眼神恢複了清明,再看過去卻又又是好像很恍惚的樣子,卿沫煙推了推他的身子,沒有反映,也隻能作罷了。
似乎被觸動到了什麼,那些畫麵又出現在了眼前。明明是被封存的記憶,卻在此刻被解開了,這是意外,還是宿命呢?
蕭長逸淡淡的想著,隻是他的臉上卻又沒有笑容,有的隻是一如往常的冰冷。眼神朦膿之間,他似乎又看到了十四年前的自己,那時他才九歲。
也就是九歲的時候,他就被人賣到了那個被稱之為天機老人的手裏,還記得自己當時是多麼的決絕,隻是那些都沒人在意,他還是個孩子啊,可是他們都不要他了。
還記得父親冷冷的說過:“跟著天機老人有什麼不好?那般超然於世外的人物,能夠常伴在他的身邊你又該死何等的福氣,竟然還敢不知足?”
父親是這樣勸解的,但是他卻知道,那是一個交易,他的父親把他賣了,賣給了天機老人,不過想必,就連他的父親也沒有想到那個一向超然於世外的天機老人又該是怎樣的惡魔吧,不過想必,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於是,那一年起,那陷入了地獄。
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有了人生之中的第一個朋友。那是在通往雪域天山的路上,顛沛流離,一向嬌聲慣養的他差點被凍斃,但是沒有人管,因為他們都是奴隸,最低賤的奴隸。其他的那些孩子嘲弄的看著他,卻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
眼見著他就要被凍斃在這個通完雪域天山的路上,同行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終於是忍不住的向他伸出了援手,到現在他都還記得,一路以來,那個麵帶菜色的孩子默不作聲的將他的食物和飲水分給自己,生生的將病重的他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那時的他真是怕極了。
從沒有出過遠門的他來到了那麼遙遠,那麼寒冷的雪山之上,然而他們的生活並沒有開始好轉,而是進入了一個地獄,那是所有孩子對那個地方的稱呼。
誰又能想到,一向道貌岸然的天機老人在其背後竟然掌控著那麼大的一個殺手組織呢?來到這裏的孩童都是從各地選出了的不滿十歲的兒童,在那個被外人叫做修羅場的地方進行著一場又一場的試練。
作為兩個新來的孩子,來到天山之後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便被投入進了修羅穀,進行著一場接著一場的對決,那是這些幼小的孩童被訓練成為殺手的起始之處。每時每刻,都有著大量的人在犧牲著,試練的淘汰率是驚人的,可是在那個地方,一旦被人所淘汰,那麼等待著你的便是死亡,而這也激發了那些孩子們的潛力,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值得相信,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你就會死在誰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