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流逝水,葉落紛紛。時光荏苒，墨鴉終於從少年成長為一個男人。身體逐漸長開，帶著成年男子特有的深沉。邪魅狂狷的本性在繼承鸑鷟之位後徹底複蘇。
……
“去城郊殺一個名叫爻照的人，晚飯之前回來”將紙條遞給麵前的少年，藍色的發在眼前浮動。神情帶著獨有的傲慢和倔強，在墨鴉眼裏這種神情不過是小孩子別扭的表現。
接過紙條，白鳳出神片刻。那人早已背過身子。你該走了，四個字在耳邊盤旋。轉身走出房門後，墨鴉對著窗口無奈歎氣。
“彤鶴，跟上他”
隨著話落，火色身影一閃而逝。墨鴉坐回桌前的木椅上，緩緩閉上眼。對於一直被保護著的白鳳來說，這個任務過於殘忍。亂世之中，廉價的生命容不得悲憫。悲天憫人，幫助弱者是劍客而非殺手。
彤鶴尾隨在白色身影進入城郊的大宅，冷然中帶著淡淡的蔑視。雖然極有天分卻完全沒有殺手該有的樣子，不通世事又心慈手軟。
彤鶴躲在樹枝間看著白鳳如何進入大宅，如何找到爻照又是如何動了惻隱之心將人偷偷送進山洞。從樹枝上一躍而下。慢慢走向黝黑的山洞，洞內傳出細細碎碎的哭聲。伸手按住靜立的人的肩膀。白鳳心下一驚，動彈不得
“閻王讓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更何況這是首領下的命令，誰都不能違抗”彤鶴手指輕揚，金光乍現。原本在啜泣的孩子瞬間倒地。
“試圖將目標放走就意味著你會害更多的人，比如……他們。”強製白鳳轉身，紅色的血液灑滿地麵，冷冷的月光映照下更加冰冷的屍體。
“這個孩子即使現在不死也終會落入虎腹，死亡將更加痛苦。還是你覺得隻要不是你親手殺的就無需罪惡感了，當真是偽善。”彤鶴控住白鳳，聲音宛如鬼魅。
“你該慶幸你第一個任務的負責人是我而不是紫燕，否則……這個城郊的所有人人都需要陪葬。”
“首領就是太寵愛你了，如今什麼都不會做”
彤鶴在人耳邊一遍遍重複，白鳳被迫看著滿地的鮮血……因為他而死嗎？
“那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殺……”白鳳倔強的抿緊唇，眉頭緊緊皺起。彤鶴看著人忍不住低聲嗤笑
“如果你乖乖完成任務，我何須動手？就算我不殺，紫燕或者其他人也會來。牽扯更多的人，隻會增加更多的殺戮。悲天憫人，你以為你是劍客？你不過是個殺手，殺手隻需要執行命令”
“隻需要執行命令……嗬嗬”白鳳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彤鶴完全不想理解小孩子的想法。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
“首領，我不明白。”
“大概是愛屋及烏吧”
“愛屋……及烏？”
“彤鶴你辛苦了，回去吧”
“是” ……
“你讓彤鶴跟著我的？”白鳳走進房門，看著人從自己麵前靜靜走過。
“每一個甲上的殺手在執行第一個任務的時候必須有人跟著，以防止意外。我以為，這是第一天就知道的常識”
“意外？是監視吧！”
“你確實是忘了很多事，你就在屋裏好好想清楚吧！”墨鴉抬起頭看人，眸中的冰寒清晰印在白鳳眼中。
“墨鴉……”
“你不是當初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