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要降下,夕陽若血,晝夜交際,如萬物由盛轉衰,使人頓生愁感。
一段女子歌聲傳進了石楓的耳中,卻不知道是什麼曲樂,曲調跌宕回旋,蒼涼刻骨。若非石楓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隻怕早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淚水。
石楓看著弦葉蕭索的背影,頗有傷懷之感,不知道這外表開朗的女子有怎樣悲傷的過去。
石楓不敢多想,好奇地道:“小葉姑。。。”隻見她轉頭看著石楓,眼中寒光一閃,輕聲道:“什麼?”“不,小葉,原來你會唱歌麼?”石楓連忙改口道,心中語塞,卻發現她眼睛微微發紅。
石楓看著弦葉,夕陽殘紅,她臉上映著若隱若現的紅暈,烏黑影紅的發絲隨風而動。弦葉望著天邊道:“這是小時候,我娘親教我的,她也教會我跳舞還有很多東西,可是現在她已經。。。”隻見她話音哽咽,哭腔漣漣,在眼裏打轉的淚水從她臉上滑落。石楓心裏一時迷惘,想去安慰,卻不知如何安慰這個女孩,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隻是沒有自己的那份堅強。石楓自小不懂女兒家,便走開讓她獨自一靜。
石楓剛剛下馬,牽馬到路旁,背後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成熟的男子聲音,略帶醉意:“一個大男人惹哭一個小女子,你羞不羞?”
石楓心中頓時納悶,瞬間想到一詞“斷章取義”,他轉身一看,隻見一個男子背陽而站,看不清相貌,隻看到他背上一劍,手上一酒壺,如是江湖劍客。
卻聽小葉略帶哭腔的聲音道:“江師兄?”
那個被弦葉喚作江師兄的男子望著弦葉不拘笑道:“弦葉妹子,好久不見,又漂亮了幾分,可惜哭可不好看哦。”弦葉欲語卻已不見了那男子。
瞬間,石楓隻覺背後發寒,殺氣壓迫而來,頭皮發麻,十分驚訝,臉上卻帶有幾分敬佩,脫口道:“好快!”話音剛落,一股深厚而結實的掌勁在身後洶湧地把石楓撞飛。弦葉驚喊一聲“啊!”掌勁驚把石楓震得在半空飛了一會,“噗”一聲,跌倒在地上,黃塵滾滾而起,石楓全身劇痛。隻聽弦葉驚道:“江師兄!你做什麼!小楓可救過我!”
“咳、咳”石楓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卻見那男子並沒應答弦葉,臉上笑容不變。那男子遠遠望著他,並沒追擊。此時,石楓方才看見他的相貌,隻見他一副不羈的臉龐上刻有深邃的眼神,黑色的眸子似乎有著一種狂熱,手中已多了一把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武器,隻是他背上的劍依然在負。
他麵上陽光的笑容不改,突然向石楓搖頭感歎道:“如此好的筋骨竟然不懂武功太浪費了。”弦葉見到那名男子惡意已無,臉上也有了放鬆之色,喜道:“難道師兄要收這個呆子為徒?他可不是墨家弟子哦。”這話像是提醒又像是調侃。那男子也不應答,輕輕揮手,手中的武器竟扔到石楓麵前。
石楓端詳了片刻,此武器非鐵非銅,如劍纖細,如刀月彎,寒光內斂,碧芒外散,絕非尋常之物,“刀”柄刻有二字,卻非石楓所認得之字。
見石楓久不應答,那名男子宛如看透了他的所想,微笑道:“此刀名曰‘苗刀’,乃是我最近任務在外偶爾所得,據說是上古蚩尤的配刀,我已有配劍,這刀就當我們師徒的見麵禮吧。”石楓心想:要報仇必須要好的身手,如今此人武功如此了得,如拜他為師,必定受益匪淺,況且現在他已認定我是他徒弟。石楓心中斟酌,便伸手握緊苗刀,拱手而拜:“劣徒石楓,敢問師父高姓大名!”石楓隻覺手中苗刀一陣寒氣,遊遍全身,看似不輕,卻揮灑輕盈。
那男子平淡中掩抑著狂熱,應道:“江慕白!”
微風吹動他的衣衫,竟有些出塵之意。
“江~慕~白……師父?”石楓小聲地啐念道。
那男子侃侃道:“石楓小子,你救過弦葉妹子,我就收你為徒,況且你實在是一個練武奇才,等你以後聞名諸侯,可別忘了師父我哦。”說罷,又拿起腰間的酒壺大喝一口。
這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卻不拘一格,不擺架子,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和感,況且如果能得之所授,定然對自己有所助益。想到這裏,石楓心中微微一笑。
石楓方才放鬆,雙腳一軟,就要倒下,隻覺身邊早又有一人把他輕輕扶著,這人卻是弦葉。她微微一笑對石楓道:“你啊~,糊裏糊塗地多了一個厲害師傅,我都還沒你那麼運氣好呢!”她頓了一頓,繼續道:“江師兄是墨家裏數一數二的高手,平時深藏不露,實力沒人知曉,據說他還自創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心法和劍術。”她莞爾一笑,看著石楓。石楓也看著她無邪的笑容,平時她一直掛著的笑容,如今伴隨著臉上殘留的淚痕卻是那麼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