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煙從蜿蜒的浮橋上一步步走進燈火通明的水榭,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可她眼中的淡然卻絲毫沒起波瀾。膚若凝脂,在精美的宮燈的照耀下,散發著一種溫潤的光澤。一雙杏眼波瀾不驚,但又仿佛蘊含著盈盈秋水,使人不覺沉溺其中。睫毛纖長,如同蝶翼般輕輕顫抖,使她越發惹人憐惜。小巧的瓊鼻,如同點了朱砂一般的立體的小嘴,一頭烏黑光亮的頭發簡單的挽了一個髻,插著一支用羊脂玉雕成的白玉簪子,像是不經意間撒下幾縷青絲,柔軟的垂在她修長的脖頸和精美的鎖骨,平添了一股小女人的嫵媚。一身抹胸的白綢長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裙上罩著一層垂感極好的輕紗,使她的身材若隱若現。散在地上的紗角處有用湖藍色絲線手繡的幾朵玉蘭,清麗淡雅。一根細細的淺藍色腰帶環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腰帶上沒個一個指節的距離間綴有珍珠或鑽石,給她清淺的身影平添一抹亮色。肩上攏著一襲雪白的輕紗,包裹住她圓潤的肩膀和藕臂,在紗的兩端用銀線繡有和和裙擺上一樣的玉蘭。頸上掛著一顆水滴狀的水晶,耳上也有同樣的飾物。而兩隻芊芊玉手攏住輕紗隨意的搭在兩側,皓腕上戴著一串鑽石串成的鐲子,食指上套著一個幾乎蓋住中指的,由各種七彩寶石鑲成的蝴蝶戒指。她蓮步輕移,在夏風的吹拂中,一身旖旎的輕紗蕩出層層波紋。衣袂飛揚,好似從月上降下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得內斂又張揚。
她一步步走入大廳,看著滿場的人對她投以的或驚豔,或羨慕,或嫉妒,或玩味,或貪婪的目光,在心裏微微好笑了一下。倒是有幾個新麵孔,可是都太稚嫩,以前那幾個嫁不出去的,娶不到媳婦的照樣還是沒人要。這場賞荷宴其實就是一場相親大會,哪家的俊男美女看對眼了,就可以要求指婚,皇帝也會給他的皇子公主物色物色好人家相配,隻不過她倒是這裏的常客了。這會上倒是還有一個好玩的環節,這也是好多有家室的王孫貴胄也會來湊熱鬧的原因。
這個大陸上共有3個國家,國力都差不多,但各有各擅長的一方麵。像她所身處的玄國,就是以文化的繁榮著稱。大部分的文化和各種技能就是從這裏傳出去的,當然還有很多核心的文化和技術被掌握在國內,這也是其他國家一直和玄國相安無事的原因。另一個國家是武國,如其名,是一個尚武的國家,這個國家等級森嚴,有武力的人也是至高無上的,軍隊也是大陸上最有殺傷力的。但是這個國家除了武力都很薄弱,所以許多物資的供給還需要靠其他兩國。武國出產的兵器是大陸上最好的,他們也一直用此來換得錢財,國內倒也不是特別困難。另一個國家是幻國,這個國家是以商業著稱,他們國家裏有最好的礦脈,也有很多大陸有名的商會就是從他們的國內發展出來的。幻國的皇室也多多少少和商會有牽連。在幻國中,龐大的商會擁有很大的政治權利和地位,所以幻國的內部形式有些混亂。但幻國的富有是毋庸置疑的,這也是其他國家一直覬覦的地方。
因為玄國的文化繁榮緣故,所以這個賞荷會也是一個選美大會。會在會上決出“天下第一才女”和“天下第一才子”。武國的男子女子都沒用什麼深厚的文化底蘊,而幻國再怎樣也比不上玄國,所以在玄國能夠勝出,自然也可以代表全大陸。而象征就是莫塵煙手中由幻國最厲害的寶石鑄造大師傑製造的蝴蝶戒指,而給男子的是一個和她的戒指一樣花型的玉佩,可以懸掛在腰間。這兩樣東西價值不菲,也是各國俊男美女競相爭奪的寶貝。但是這隻戒指已經在她的食指上呆了3年了,也沒用換過主人。
她是丞相的獨女,丞相是老來得女,對她的寵愛自不用說。但是也因為她的父親是丞相,是僅次於皇帝的有權力的人。為了不給父親丟麵子,她從小就開始接受各種教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她天資聰穎,什麼事情都可以過目不忘。而從小萬人的敬仰和包圍塑造了她目中無人的高傲個性,總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自尊。直到14歲,她的母親突然患病,她的父親請遍了所有的名醫,卻治不了她母親的病。看著母親在病榻上被病痛折磨,她的父親是在忍受不了,揮劍殺死了母親。那時還什麼都不懂的她恨他的父親,為什麼這麼狠心,殺死一直疼愛她的母親。在小時候看不了她受苦的母親,無時無刻不在為她擔心的母親,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她的母親,那麼愛父親的母親。她不再和父親親近,也不再貪玩,一張臉也總是冷冰冰的,但其實她骨子裏還是個小姑娘。她聽父親的話,父親給她的事,她總是很好的完成,雖然她才不過14歲而已。到了她15歲,在她及笄的那一天,全京城的人都來仰望她的風采,她也就從此被冠上了“天下第一美女”的稱號。那天晚上,她悄悄來到母親的墳前,她看到了他那運籌帷幄的父親,他跪在母親的墳前,一臉溫柔的微笑。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一年她的變化,說她對他的冷漠,她看到他臉上露出的落寞的微笑。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莫塵煙悄悄轉身,來到自己的閨房裏,狠狠的哭了一場。她明白了父親對母親的愛,其實一點也沒有比母親對他的少。從那以後,她也想和父親親近親近,可是早已經忘記了該如何邁出那第一步,所以隻能在見到父親時給他一個鮮少從她臉上看到的溫柔淺笑,就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