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沐柒蓮擦掉眼淚,笑著。“笨蛋!跟你玩的,看你嚇的!”
那家夥看著她笑,好久才露出一個很舒心的笑。
窗外,陽光明媚,那些暖洋洋的光線照射進來,一片遲來的斜影,帶來了一些暖意。這間木屋老舊,但卻很溫馨。他們兩個坐到了篝火旁,一邊取暖,一邊吃著烤好的大鳥。
他吃得很香,沐柒蓮這才平複下來,細細地打量他。
他的臉有些髒,但仍是很俊美,看起來也就是少年模樣,素淨的臉有了些棱角分明,鼻子筆挺,英氣逼人的濃眉下,那雙很漂亮的眼睛,安靜時,柔的像一湖碧水,輕輕蕩漾。
可就是這樣一張臉,骨子裏像著某人,沐柒蓮也說不上是誰。
“你看著我幹嘛?”那雙綠眸閃閃,打破安靜後的他又恢複了稚氣。
沐柒蓮回過神,“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這句話一定是真心話,他很帥氣,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讓人難以忘卻的氣質。
“真的?!”他咧開嘴,一口白牙。
沐柒蓮點頭。
“我也這樣覺得的!在我修成人形之前,我在泗水鎮看到過一個神,他長得很好看,鏡子一樣的眼瞳好讓人羨慕呢!而我的樣子,就是以他為原型的。”他頓了頓,“哎呀!忘了告訴你了,你聽了不要害怕我。”
沐柒蓮很認真地聽,點了點頭。
“我是一條魔龍……”他小聲囁嚅著,碧綠的眸,小心翼翼地看著沐柒蓮,好像又怕她趕他走。
“嗬嗬嗬……”沐柒蓮看他滑稽樣,笑起來。
“你不怕我嗎?”他不解。
“因為你是一隻好龍。”沐柒蓮相信他不會撒謊,她相信他是龍,而且是一隻好龍,不喜歡隱藏任何的東西。
……天色漸漸黑下來,溫度也越來越低,小木屋篝火點得很旺,那家夥果然是龍,而且是一隻火龍,他‘大顯身手’,玩上癮,差點將木屋給燒了。
好不容易,才等他睡著,聽到呼嚕聲,沐柒蓮才起身,向大門走去。
那扇木門破舊不堪,還是能擋住一些寒風。沐柒蓮剛打開一條縫隙,冷風就利刃般吹來,刺骨。她將披加在身上的衣服攏緊了些,踏了出去。
外麵已是星光漫天,夜色朦朧。她抬頭仰望天。
“為什麼……”她問,心也在問。
不過一覺醒來,就已經是五十年後,難道說一個夢,有那麼久?沒有人回答她,那隻魔龍隻是告訴了她時間,也說不清楚緣由,隻是一直說已經過了五十年。五十年,這無疑是在刺激著沐柒蓮的心髒。
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五十年對於一個人來說,多麼漫長,突然失去了這麼多年,多麼難以接受,即使,容顏未老。
夜晚很安靜,她閉上眼。聽到了呼吸,聽到了心跳,自己的,另一顆的,再一顆……好像每一次心跳,隱隱之間,就要牽動著其他的幾顆心髒一起跳動,沉重的。
一切奇怪的感覺也隨之交集在一起,來自遙遠的地方,帶著路途上的塵土,灰蒙蒙的。這應該就是那些所有牽掛的心產生的共鳴,彼此之間的放不下,千年不變。
隻是,沐柒蓮讀不懂,留下的是更多的迷茫與彷徨,心底裏的空虛再也隱藏不住了,她什麼也記不起了,隻有一些模糊的影子,暗自嘲笑。
是她忘了誰,還是誰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