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至始至終都默默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他眼裏呈現的情緒，便也隻有悲哀。
關於林昭穎的事情，他還知道一些。即便從雙胞胎出生之後再無人提起，他卻依舊能查到。
這個女人，是自作自受。
“我不是辛彥，林阿姨，您再看看清楚我是誰。”
舒念似乎知道自己這個稱呼會刺激到她，開口之後，林昭穎便又陷入一陣恍惚之中。
她的模樣瞧起來格外恐怖，像是沉澱了多年的希望在瞬間被擊碎，一時間整張臉都是變得蒼白起來。
“對，你不是。辛彥怎麼會來找我呢，過去二十年他都沒有來找過我，現在也不會！”
“既然他不是，爸爸你帶他過來幹什麼？趕出去，趕出去。”
林昭穎神情格外激動，手裏拿著的東西就想這麼朝舒念扔過去。
然而林繼天的一句話，製住了她：“你再仔細看看他是誰。”
“總之，不是辛彥。隻是長相相似了些，嗬……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誰？”
林昭穎猛地抬頭，狠狠瞪著舒念：“舒蔚的兒子，你是舒蔚的兒子。”
“爸爸，他是那個賤女人生的種。媽就是被他害死的，殺了他，殺了他！”
林昭穎的母親？
舒念沉吟半晌，隱隱約約記起當初那個綁架自己的女人。
她最終也沒有傷害他，隻是借著他的緣故，傷害了還在肚子裏的雙胞胎。
舒念下意識握緊雙手，眼神也變得越發淩厲起來。
若非一直有人拽著他，他怕是在林昭穎罵人的時候，便衝了上去。
林繼天冷笑著，情緒越發地難以捉摸：“沒錯，他是舒念，舒蔚和顧辛彥的大兒子。你這麼多年受的苦，你媽媽受的罪，今天會一並讓他們還回來。”
“你隻要好好看著就行了。”
舒念皺緊濃眉，麵容陰陰沉沉的，瞧起來讓人害怕：“林總，我人既然已經在這裏，至少該讓寶貝出來見我吧。”
“姚家大小姐？她不在我這裏。”
林繼天甩甩手，十分無奈的模樣：“她和季如風在一塊，自然，我可以讓他把人帶過來，見你一麵。”
原本，也是這般計劃著。
季如風和林繼天之間有交易，一個要姚寶貝，一個要舒念。然而林繼天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針對顧家，這又是季如風所不知道的。
他接到林繼天電話的時候，姚寶貝還沒有醒來。
“帶去你那？林總，我沒有這個義務幫你做這些事吧。”
“的確沒有，我們是互相合作的關係。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如果見不到舒念，你覺得那個丫頭會乖乖跟在你身邊？”
“除非堂堂季家少爺，季氏的掌權者，想強要一個女人。”
林繼天的話，幾乎戳中季如風的死穴。
他這麼多年裏，從地獄裏爬出來，誰也不顧及，誰也不在乎，偏偏就還有個軟肋。
姚寶貝，就是他內心深處裏，唯一柔軟的地方。
林繼天淡淡開口：“我有辦法讓她對你死心塌地，過來這邊，我會讓那個丫頭親眼看見顧家的人死。”
“到時候她如果知道舒念會綁架，顧家出事都是因為她，還能在舒念身邊呆下去嗎？”
不可諱言，這個方式誘惑極大。
季如風沉吟許久，正好看見床上的姚寶貝悠悠轉醒來。
“季如風？”她驚愕，下意識檢查自己。確定沒有受到任何侵犯之後才稍微安下心來：“你把我帶到了哪裏？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能看見姚寶貝眼底盛滿著的憤怒和指責，那張幹淨漂亮的眼睛裏，隻剩下對自己的恨意。
季如風苦笑：“如果真能像你說的那樣，值得我冒險。但需要注意的是，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自然。”
他掛斷電話回頭看自己的時候，姚寶貝格外謹慎：“季如風，念念呢？”
“你又打什麼主意。”
季如風將姚寶貝的抗拒盡數收入眼底，他的拳頭握緊，身體裏所有的情緒都被狠狠克製住。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那樣恨自己。
兩人都等了許久之後，季如風這才緩緩開口：“沒打算對你做什麼，你不是想見舒念麼？我帶你去見他。”
“他在哪？”
“去了你就知道。”
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奇怪，林昭穎對著鏡子已經化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妝。舒念被人看著在角落裏，林繼天則低著頭對其他人交代什麼。
舒念看過去的時候，林繼天也正好瞄到他：“有話要對我說？”
“嗯，我人也抓了，你什麼都不說，條件也不提。我很惶恐，就不知道您的用意是什麼？”
林繼天拍拍他肩膀，緩緩道：“放心，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如果你能配合我，還可以讓你們家那對雙胞胎一起過來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