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無盡的黑暗吞噬了我的身軀,我感到陣陣的窒息,是因為恐懼還是無助?也許都不是。手中的MP-5型衝鋒槍槍管因為長時間的工作已經變得通紅,可我不敢停下來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透過槍口不停吐出的淡藍色火苗,我隱約看見無數的人正湧向我。他們悍不畏死,甚至不知疼痛。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來不及思考。猛然一個人成功穿過了我的火力封鎖線,透過槍口的火光我也終於成功看清了他的臉。這一瞬間我的心髒像被鐵錘重擊一般的抽搐,血液開始在身體裏凝固。那張臉的主人我很熟悉很熟悉,我清晰的記得在中東戰場上我親手打穿了他的心髒,就在那個位置,沒錯就是這裏。你看那裏還有個大大的彈洞那,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可以動?我慌亂的移動槍口看向其他衝到我麵前的“人”,那個女孩盡然隻有一半的腦袋,還有那個俄羅斯士兵根本沒有下半身......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熟悉,因為每一個人都是被我殺死的,我頹然的停下了手中的機槍,安靜的看著他們向我撲來,撕扯著我的身軀。我想這裏大概就是地獄吧,是啊我有罪,而且罪孽深重,這裏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吧。
終於我的世界安靜了下來,我就這樣安靜的棲息在這無邊的寂靜中,一動不動。我似乎恍惚的聽到了母親熟悉的叮囑,看到父親還在悠閑的抽煙看報。還有她那熟悉的笑容,溫暖了我整顆心,我試圖伸手去抓住眼前的一切,可是為什麼握不到?
夜幕悄然降臨人間,一切喧囂都被月色消弭。此時位於南美北部亞馬遜叢林的上空,透過慘白得月光可以模糊辨認出一架美軍專用的“支奴幹”運輸機正沿著樹尖低空快速飛行。
機艙內幾名身著迷彩作戰服的大漢正在交流著什麼話題,看起來非常愉快的樣子。一個高大且壯實的白人大漢突然中斷了自己的講話,轉身走到一個昏睡的亞洲男子身旁,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喂,道士,醒醒,我們快要到目的地了,你必須清醒一下。”
“呼......”一直昏睡的我被突然從夢中驚醒,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晃了晃依然有些昏沉的大腦。抬頭看了一眼麵前一臉認真的白人大漢,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駕駛艙一屁股坐在副駕駛椅上。點上一隻雪茄偏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漸漸陷入沉思“原來隻是一場夢啊,看來最近的確太疲憊了,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任務了?第十一次不對好像是十二次吧。”“又做噩夢了?道士,我說你就是太疲憊了,找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自己。不要拖了這次任務結束就去吧”身邊的駕駛員突然開口對我說道。吐了個煙圈我略帶自嘲的答道“灰鴿,你就對我那麼有信心?沒準這次任務裏我就掛掉了,誰也不好說那”“那我就隻把你的骨灰替你撒到夏威夷的海邊,讓你每年都可以看穿比基尼的性格小寶貝怎麼樣?”“也不錯那,行了好好開你的飛機吧,不要還他媽沒遇到敵人先被你給做掉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家夥,該死的任務。”“哈哈,你放心就是你真的掛了,我灰鴿也掛不了,這就是飛行員的特權。”低罵了一句我轉身走回機艙,坐到原來的位置上,看著麵前的槍械不自覺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