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正麵對少爺有多少賞錢?”刁一轉身正要走的時候忽聽陳平這樣問道,驚得刁一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個跟頭。
“你確定你要正對著少爺?”刁一的臉上布滿了懷疑的表情。這連矢本來就是自己想出來討好公子的,以往的新人聽到自己解釋規則時,大多嚇得兩腿發抖,有的甚至哭著求自己讓別人代替,但像陳平這樣的還是頭一次。
隻見那刁一笑著道“小子別跟你刁爺耍橫,你刁爺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會說的輕巧,一會還不得哭著求我;要是你正對著少爺不眨眼的接下兩箭的話,我就替少爺答應給你雙倍的賞錢”。刁一敢如此說還有一個原因,這趙恒的箭法實在不敢恭維,一個月不到已經射死了三個下人。就算這小子真的敢正麵接箭,恐怕活著的幾率也很小,到時候還哪裏用得著賞錢。
陳平也就是隨口問下,反正自己躲不掉,要是能得到多餘的賞錢還不如自己正對著趙恒呢?不一會就見刁一在趙恒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趙公子一臉驚奇的望著自己,然後又哈哈的笑了幾聲,便見他拿起了落兵台上的長弓,指了指桌子上的果子示意自己選一個。
陳平直接走了過去,拿起了一顆最小的果子放在頭上,向著靶心走了過去。這可驚壞了一旁看熱鬧的小廝們,心想這家夥肯定缺心眼,果子越大越容易射中,這家夥倒好偏偏挑了個最小的。
陳平的狠話是放了出去,可一想到自己將要麵對的東西,那邁出的雙腳就像灌了鉛似的,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這副身體。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何時死。經過了一番掙紮陳平終於挪到了靶心,正對著趙公子站著。
趙公子輕輕地取了一隻長箭,碰的一聲射了過來,陳平隻覺一聲箭嘯從自己靈魂深處傳來,便覺腦袋上的果子輕微一顫,緊接著陳平便發現四周小廝的叫好聲越來越小,自己的雙腿也開始小幅度的顫抖,而原本望向少爺的眼睛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開始跳了起來。
趙恒正要射出第二箭,便見站在一旁的刁一在趙公子耳邊輕輕地低語了幾聲,就見趙公子放下了手中的長箭,對著陳平砰砰的射了兩下空箭,這聲音向枚釘子一樣,釘在陳平的靈魂深處。深深的恐懼讓陳平的鼻子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兩下,還好下人們離得遠沒有發現。過了一會少爺終於發出了第二箭,這次的箭嘯聲不像剛剛那麼清脆,射入果體便聽噗的一聲帶著果子掉在了地上。
“好小子,沒想到居然接了我兩箭比當初刁一還多堅持了一箭,來人賞重賞”說完哈哈哈的笑著。
而此時的陳平在聽到第一個賞字的時候,就已經應聲倒了下去。倒在地上的陳平放聲的吼著,為自己活著堅持到了最後,為自己贏得了雙倍的賞錢,還是為自己卑微的命運而放聲大吼呢?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是陳平沒有留意到站在趙恒旁邊的刁一,此時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之意。憑借著敏銳的危機感,刁一清楚的認識到這新來的陳平可能危及到自己在趙府中的地位。想到這刁一便在趙公子的耳邊低聲的說道:“少爺,時辰差不多該去老爺那了,不如就讓陸甲陪陳平去賬房領賞去吧”便見刁一給一旁的陸甲使了個眼色,此時趙恒才想起自己的父親似乎有重要的事對自己說,便隻好同意了刁一的注意,自己立即回去。
這陸甲則是刁一從外邊帶進趙府的.以前跟刁一是酒肉朋友,刁一自己發達了,可在這府裏缺少眼線,便把這陸甲也給弄了進來。從此陸甲便把這刁一當成了自己的知己,對其更是言聽計從。兩人在一起久了,刁一的一個眼神陸甲就已經領會到其中的內涵。
就這樣陸甲帶著陳平來到了賬房,便以自己身體不適為借口讓陳平一個人進去。陳平覺得自己對著賬房還不算陌生,便獨自幾個人進去,他哪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掉進了刁一的圈套。
陳平進門就見那王管家在一張長桌前坐著,麵前擺放著一本厚厚的“賬本”。也不知上麵寫著什麼,自己又不好打擾便在一旁悄悄地候著。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見管家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對著賬本發出陣陣的淫笑;出於好奇陳平便遠遠地瞄了一眼。這一看不當緊,就見那“賬本”上畫著一個個身無寸縷的女子,驚得陳平不由自主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下可嚇壞了正在淫笑的王管家。
原來這老管家平常除了愛占小便宜,就是非常的喜好美色,府裏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哪個沒被他占過便宜。隻是這老東西又特別的好麵子,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本“秘戲圖”,偏偏做成了賬本模樣,每天的這個時候就是喜歡對著它發呆。府裏的人都知道,所以平時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這個點來找他,可陳平那清楚這些呢?
“混賬東西,你一個新來的不好生伺候少爺,跑到賬房來做什麼,莫非想伺機行竊,看來是該讓你見識見識趙家的家法了。”一邊說一邊迅速的將“賬本”合上,拿起書架旁邊的皮鞭,氣衝衝的朝著陳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