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終於在破廟前大打出手,蒼子霽看著天空中你來我往的三人,一時間心跳都提到了嗓子口邊上。他才剛失去了照顧自己長大的錢伯,已經不行再失去其他任何人了。可他除了焦急的望著外,別無他法。若不是夏千奕和太師府的那群侍衛在護著自己,他現在早就成了這眾多刀劍下的亡魂。
“王爺,別讓曲公子和太師分心,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夏千奕麵色蒼白,十分吃力的應付著越來越多的百花宮教眾,即便太師府的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始終雙拳抵不過四手,周圍哀嚎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多,眨眼之間他們的人便死了大半。
倉皇的逃竄,緊追不放的敵人,眼前的景象紛繁雜亂,同睡夢中的畫麵交疊重合,蒼子霽一陣頭疼欲裂,險險栽倒在地。正巧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向他揮來,眼見著無法逃脫之際,夏千奕突的一個搶身,用手臂硬生生的為他擋下了這一刀。
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蒼子霽的視線,他腦袋一陣眩暈,朦朦朧朧的聽著對方焦急的讓他離開,可他實在是昏沉無力,緊接著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蒼子霽又陷入了夢魘之中,隻是比起以往的模糊不清,這次的畫麵卻清晰得讓人害怕。半生榮華皆為烏有,而他所珍愛的人都一一離他而去,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一間破陋的房間裏,似乎在等什麼人,可惜等得他容顏凋謝,白發蒼蒼了,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緊閉的眼角留了下來,一股難以訴說的痛苦溢滿心頭,蒼子霽掙紮著從噩夢中驚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荒蕪感。
依舊還是昏迷前的那個破廟,隻是沒有了之前刀劍向搏的撞擊聲,四周安靜得詭異,若不是空氣中還若無若有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會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噩夢般選擇忘記。夏千奕就躺在離他不遠的石階上,他慘白著臉,連忙爬了過去,探到對方孱弱的氣息後才鬆了口氣。
蒼子霽環顧四周,這裏除了他和夏千奕外,再無他人,除了一片片血跡外,連個躺在地上的屍體都找不到。這使得他不得不思索著,在他昏迷之後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到最後大打出手的三人,他又回過神般朝著四周張望起來。空蕩蕩的廟宇中,除了他急促的呼吸聲和匆匆的腳步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安靜,依舊是異常的安靜。這種安靜使得他莫名的恐懼起來,想到夢中所見的場景,他終於開始不安的顫抖出聲:“曲飛暘——外公——”
可惜無論他叫多久,聲音再大,除了偶爾吹過的風聲外,他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他想聽到的聲音。但他現在除了不停的呼喊和尋找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比著更有效可行的辦法。
等他開始在廟裏尋找第三圈的時候,終於被地上一團不明物體拌倒了,等他看清那是什麼時,他收起腳來,驚恐得朝後縮了縮脖子。
一隻帶血的半截手臂赫然躺在那裏,伴隨著極其細小的啃噬聲,一隻指頭大小的透明蠍子從空蕩蕩的****中爬了出來。那蠍子四處打量了一下後,又縮回了半截手臂中,空氣中啃噬的聲音越發明顯了起來,伴隨著讓人作嘔的氣息。
蒼子霽踉蹌得從地上站起,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順著手臂的方向外望去,終於顫微微的開始挪動腳步朝著寺廟外走去。
那種蠍子他曾經是見過的,一次是在百花宮的禁地裏,一次則是在他命人清繳百花宮的戰場中。隻是沒見到這些毒物一次,場麵便會越發血腥殘忍一次。上次這些毒蟲不過咬人罷了,這次居然連人的屍骨都吞得一絲不剩。
蒼子霽害怕承認自己的猜測,可眼睛所見到的一切又不得不證明了他的猜測。不然誰來告訴他,不過就是小半日的功夫,那麼多的屍體又怎麼會消失無蹤了呢?
比起破廟中的安靜,林子裏麵就顯得嘈雜多了。蒼子霽一踏入這片樹林,便能聽到比剛才更大的啃噬聲,他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神,一步一步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同他一道的還有不時見從草叢中爬出來的毒蟲。他們似乎都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般,焦急的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