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初漾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是在自言自語。
也是無奈自己無人傾訴愁腸的煩悶。
唐家是京市的名門，唐或更是耀唐盛世未來的接班人。
逃離唐家，不經過他的允許根本不可能。
可...他真的會允許嗎？
而她自己...也真的能舍得離開嗎？
離開唐家的想法不是陽桃今天提議才有的。
這些年不清不楚的和母親待在唐家，說閑話的人已經一大堆。
她怎麼可能隻是聽聽而已。
背後議論她們母女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那些肮髒話裏的主角更多的是她的母親。
初漾不忍將這些告訴母親，隻能側問試探。
母親每次都是含糊著回道：“你還小，唐家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忘本。”
就這樣，從十歲開始，混混沌沌的過了十多年。
如今她快要大學畢業，也不知道這樣的糊塗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初漾看著眼前偌大的唐氏宅院，心裏空空的。
這棟房子，房間這麼多，亮起的明燈一盞盞。
可真的是她的家嗎？
推門進去，宋雅芙正坐在大廳等她。
“怎麼回來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剛剛阿或回來還問起你。”
初漾把身上的西服脫下來，聲音略顯疲憊，
“跟朋友聚會了，下次您別等我了，本來身體就不好。”
宋雅芙瞥了一眼她手臂上搭著的灰色西裝，“看來阿或找到你了。”
“嗯。”
初漾輕聲回應。
“媽媽熬了點湯，你趁熱喝一點。”
初漾點頭。
她胃的確有些不舒服。
宋雅芙燉的口蘑魚湯，奶白色，味道清甜。
喝了一口，感覺胃裏暖暖的。
這也許就是家的味道吧。
媽媽一臉慈愛坐在對麵看著自己小口喝湯。
初漾心裏一股暖意橫流。
她不禁懊惱自己，不應該想太多。
媽媽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家。
媽媽開心，她也開心。
她不應該想太多。
畢竟媽媽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並不容易。
而她也不想打破自己有家的假象。
糊塗也沒什麼不好。
繼續糊塗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初漾也算寬心不少。
隻是，這樣溫暖的感覺沒有享受多久。
廳裏的門鈴響了。
阿姨來報：“二少爺回來了。”
胃裏的暖湯即刻變涼了。
初漾後悔自己剛剛貪嘴，沒有直接回房間睡覺。
以唐或一貫的好教養，他一定會禮貌地走過來和母親打招呼再上樓。
果然。
“姑姑，還沒睡？”
唐或的西裝還在初漾椅子上掛著。
他自己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沒有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紋理，很簡單的款式。
領口微敞開兩顆扣子，袖子也被卷到中臂，露出肌肉線條的緊實小臂。
他臉上有些許紅暈，跟一個小時前見到的他很不一樣。
想來是因為應酬喝了不少。
又或者是因為臨時要走，被賀雲諫灌了不少賠罪酒。
宋雅芙微笑回道：“是呀，漾漾也剛回來，我熬了湯，給你來一碗，你這次出差這麼久，人都瘦了一圈。”
宋雅芙話裏盡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