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巍峨的城樓,以及城樓下絡繹不絕的人流。葉若塵長舒了一口氣,心念道:“想必這就是京師了吧,趕了一個月的路,也不知蔭補的時日過了沒有?得趕緊進城去看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葉若塵便提起行李匆忙地向城門走去。
守城的軍士看著朝城門走來的葉若塵,麵孔有些陌生,一位身具甲盔的校尉帶上幾個軍卒便上前準備盤問一番。“站住,看你麵孔有些生疏,想必不是本地人士吧,軍爺我是例行公事,小子,把你的路引拿來看看。”
“這位大人,小生是湖廣清河縣人士,路引在這。”葉若塵說著從懷中拿出一份路引,呈給那位校尉。
那校尉檢查了一番,點點頭又說道:“湖廣人士?嗯,那你來京畿之地所謂何事啊?還有你這包裹裏裝的是什麼?”
“稟告大人,小生來京師,隻為求學,包裹裏都是些尋常生活之物。”葉若塵回答道。
“求學?哼,本校尉看你倒不像是個書生,包裹拿來檢查一下。”說罷便命一旁的軍士,解下葉若塵的行李,準備打開查驗一番。
剛剛解開包裹,看著包裹裏僅有幾件樸素衣裳,幾份書冊,少許幹糧,以及一些雜碎物件,校尉臉色頓時一冷,心想:“又是一個窮酸秀才,沒什麼油水。唉,這些天盡是些貴人子弟進城,好不容易逮著個外地秀才,卻連根毛都沒有,真是氣煞我也。”
校尉於是不甘的抖了抖包裹,兩件東西應聲從包裹中掉落到地上,分別是一個沒有劍刃的劍柄,和一個精美絕倫的簪子,那劍柄潔白如雪,隻是末端卻係掛著一截墨色短鏈,短鏈的尾部有著殘缺的斷口,像是被人硬生扯斷一般。而那簪子通體金黃,幾粒明珠點綴其間,雖華美卻不刺眼,簪身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雛鳳,簪頭一朵出水芙蓉靈秀動人。
校尉望向那簪子也是一愣,“好華美的物件。”趕忙撿起簪子,好生摩挲了幾下,又指著葉若塵,喝到:“好一個賊子,還說是來求學。你一窮酸秀才哪來這麼漂亮的簪子?莫不是偷的吧。還有你求學為何帶一劍柄,莫非你來京畿之地另有企圖?”
葉若塵看見校尉那貪婪模樣,回聲道:“我確實是來京師求學的,這劍柄和金簪是亡父亡母所留,小人離家求學,自然要帶在身邊,這可不是偷來的呀。”
校尉此時卻無心聽葉若塵解釋,一邊摩挲著金簪,一邊心想,最近正不知如何討好那醉仙樓的名妓翠玉姑娘,如今有了這金簪豈不正好。於是惡狠狠的說道:“小子,當本校尉是三歲小兒嗎?不要滿口胡言,我看你這簪子分明是偷的,好一副書生模樣,背地卻幹些偷雞摸狗之事。你說你是求學的,那你師從何人,可有名帖?”校尉很貪,但是不傻,萬一眼前這家夥是國子監或者哪位大學士的門生,自己不就踢到鐵板了嗎?他要先摸一摸底。
葉若塵看著校尉此番是鐵了心要黑了他母親的簪子,便傾身在包裹的書冊裏翻找,片刻,拿出了一個邊角有些殘破的印花藍底帖子,遞了過去。校尉乍眼一看,不是印象中那幾位大能的名帖,也不是國子監的帖子。再瞧那帖子四角有些殘破,心裏一樂,這簪子八成是自己的了,看來這小子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人的門生,就是一普通的窮酸秀才。他先將簪子放入袖裏,接過葉若塵遞上的帖子,打開一看。
看了不到一半,那校尉就愣住了,像是被什麼嚇到了,雙手一抖,帖子就掉到了地上,他大驚失色,趕忙跪了下去,顫抖的喊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大人真是來求學的,是小人一時貪心。狗膽覬覦大人的寶簪......”說著戰戰兢兢地將剛才收入袖中的金簪,恭敬的遞給了葉若塵,隻是此時他看都不敢看葉若塵一眼。
葉若塵一時也搞不清處什麼狀況,心想這校尉莫不是傻了吧,隻好接過金簪,收入懷中,說道:“額,這位校尉,可能是一場誤會吧,你先起來吧。”
“大人,是卑職的錯,卑職的狗眼瞎透了,卑職家中還有妻小,望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卑職這一次吧。”那校尉一邊求饒著,一邊撿起地上的劍柄、名帖還有包裹,恭敬的遞給葉若塵。
葉若塵接過行李,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說道:“無妨,都是誤會,隻是這位校尉,你這今後可別再如此糊塗了,貪心,人皆有之,但不可為了一己私欲,利用手中職權,欺壓平民百姓,不然必得其反,總有一天大禍臨頭。還有,我可以進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