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隻覺甚是掃興,歎了聲,“夫人這回可真錯怪為夫了,孩兒的名字不僅想好了,還想了很多個,都延襲族譜中的安字,以後咱們的兒子,一人用一個,這個長子嘛,便叫褔容安。”雨棠重複著念道:“褔···容···安,褔容安,好名字,就你促狹,現在才告訴我!”
他抓著妻子的手,一片深情道:“棠兒,待明日比試結束了,咱們便回府去,再生十個八個安兒,好不好?”雨棠原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正經事,如此一聽,一雙明眸睨著他喊道:“傅恒!”
馨瞳就被關押在偏殿內,小夫妻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聲聲入耳,她不覺苦笑,自己才是世上最最多餘的人,她愛過的男人都沒有愛過她,甚至都恨她入骨,想想自己過去因追逐權勢而葬送的愛情,不禁唏噓,“愛?我真的遇到過嗎?”
快樂的時光總是彈指而過,次日天光微涼,雨棠在大殿中醒來時,已不見傅恒,她慌忙地衝去殿外,“傅恒!傅恒,你在哪裏?”轉了片刻方想到昨日校場決鬥之事,正當她要離去時,偏殿卻傳出叫喚之聲,“瓜爾佳雨棠!”
她隔著殿門問道,“你是誰?”
“你可真健忘啊,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我是能救你夫君的人。”
雨棠此時方反應過來,隔著窗戶,眼前的女子青絲披散,妝容淩亂,全然看不出是昔日華美風光的馨貴妃,“是你,你為什麼要陷害傅恒?”
她撫著小腹,“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愛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恨他呢?”
“你休要胡說!”
馨瞳張狂地笑著,“怎麼,惱羞成怒了?不管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皇上最終還是信了不是嗎?現在隻有我說出實情,推翻之前的供詞,才能救你心愛的夫君,還不找人來放我出去?”
雨棠有些心動,隻是轉念一想,有些不對,“你不會這麼好心,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蠢嘛,你要知道,我若說出實情,左右也是一個死字,我不求別的,隻要你能保證,保住我腹中的孩兒,並將他撫養成人,我便與你一同前往校場阻止這場決鬥。畢竟兩個都是我愛過的男人,我也不想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受傷,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自保而已。你,意下如何啊?”
“好!我答應!”
此刻校場的戰旗飄揚,出征伊犁的將士們還未回京,場麵格外蕭索。傅恒與弘曆各自站在一旁,皆身著戎裝,長矛相對。弘曆久未上陣,不禁唏噓道:“想想你我前一次於校場比武,已是兩年前的事了,那時你我皆因雨棠的故去而悲傷不已,練武發泄心中不快。朕從沒想過,手中的長槍有一日會對著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