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被暖暖的日光照著,徐北整個人懶洋洋的。
可,這注定不是一個心情美好的日子。
“徐北,分手吧。”
這,就是她心情不美好的根源。
除卻最開始的一刹那吃驚,徐北倒也顯得平靜。
“理由。”
她自認從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隻是,她想要明明白白的接受。
“我……”男人本就心虛,這一刻麵對她超乎尋常的冷靜,更是有些難以啟齒,此刻的他寧願徐北大吵大鬧,“義義希望我和梁玲玲複婚。”
徐北笑,什麼都沒說,隻是笑。
半晌,她起身離開,這個男人已經沒有讓她停留的必要了。
她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正常的上班,正常的吃飯,正常的回家。沒有人知道在幾個小時前她經曆了什麼,她也沒有找人傾訴的欲望。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她選擇步行回家,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路過一些感興趣的服裝店她甚至進去逛了逛,還饒有興致的試穿了一些衣服,無人知曉這個看起來很怡然自樂的女人在幾個小時前失戀了,她還是被甩的那個。
徐北一直告訴自己沒關係,說的多了,她以為自己是真的沒關係了,可,再長的路程也有到頭的時候,再堅強的偽裝也有崩裂的時候,當她看到住處張天沒來得及收走的衣物,看到洗臉台邊他留下的牙刷,看到冰箱裏他留下的啤酒時,她蹲了下來,胸口很悶,悶到喘不過氣來,她用拳頭使勁捶著,企圖的換來一絲絲的解脫,可終究不得其法。
很小的時候開始,徐北就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她早就忘記了要如何哭泣,即便眼睛幹澀,也擠不出半點淚水。
曾經張天取笑她是冷血動物,可不就是麼。
她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看向頂處的雪白,煩悶依舊,心卻好像空了一塊,
就這般睜眼到天亮,窗外透進來的光明亮的讓她晃眼,那一瞬,她甚至以為自己將要流淚,可幹燥的手指提醒了她僅是幻覺。
她笑,如往日一般從床上爬起來,人的一生要經曆許許多多的東西才算完滿,這隻能算是其中的一項,即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的日子也總是要過下去的。
“請把你的東西拿走。”
上班中途,她給張天發了個短信。很客氣的語氣,透著極度疏離。
等到她再次回到家中時,所有屬於他的物品都已消失,可是還不夠。她脫掉外套,挽起袖子,將所有的房間都打掃了一遍,廁所廚房也仔仔細細的衝刷了一遍,凡是能看出一點有關他的痕跡的東西她全部清理出去了,等到她滿意結束的時候,時針指向九。
幾個小時的體力活讓她感覺到明顯的饑餓,還夾雜著一抽一抽的疼痛,她在廚房裏找了包泡麵出來煮著吃,煮著煮著眼裏就迷了霧氣。她的胃並不好,餓的時間長了就會抽搐著疼,張天原來在的時候總是將她照顧的很好,以至於她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了。
在徐北二十六年的生命中,張天是除了家人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一個男人,溫柔,體貼,帥氣,有著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的特點。徐北並不是要找所謂的白馬王子,但她拒絕不了張天的好。
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被別人捧在手心裏疼,難過的時候能哄你高興,氣憤的時候能讓你發泄,痛苦的時候抱著你安慰你,張天就這樣用自己的好一點點的走進了徐北的心中,生了根,開了花。
如果要說有什麼是張天不好的話,那可能隻有一點,可卻是很重要的一點,他結過婚離過婚,然後那段婚姻給他留下了一個孩子,並且他一直將孩子養在身邊。
周末的時候徐媽打電話過來問徐北回不回家吃飯,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選擇回去。
她苦笑,曾幾何時,連回家這種事她都需要猶豫了。
飯桌上,徐北表現的如往常一樣,安靜的吃著媽媽燒的菜。
“小北,”徐媽考慮再三,終於還是讓步,“你改天把張天叫來一起吃個飯吧。”
旁邊的徐爸沒吭聲。
當初,得知女兒和一個已經結了婚並有小孩的男人交往,徐爸徐媽反應異常激烈,他們怎麼都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這般委屈,因為這個,徐北和父母產生了極大的矛盾,她甚至後來連家都回的比原來少了很多。
可終究父母是拗不過子女的,最後,他們選擇了妥協。
“媽,我們分手了。”
徐北說的很平靜,平靜到徐爸徐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
“小北,你說什麼?”徐媽不確定的問。
“媽,我跟張天已經分手了。”徐北隻是簡單的將話再重新說了一遍。
可徐媽是誰,徐北是從她的肚子裏蹦出來的,她分明看到了自己女兒隱忍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