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語氣強硬,態度堅決,我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敢對比自己大幾乎一圈的一個壯實漢子講這些話,我這算是破釜沉舟了吧。
他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垂頭喪氣,一如我昨瞧見的那個無用之根,這男人算是徹底廢了。我跟他過下去,我想我有一會瘋的。
我上樓收拾了一些我自己的東西,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這個曾經讓我深陷無限恐懼的地方,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
我邁出大門的時候,還聽到他喊了一聲紅,我沒有回頭,決然地離開,我這一走,徹底斷了那個家夥的念想,他也知道,回不去了。
一路上,我思緒飛揚,回想起昨晚如墜地獄般的淒慘遭遇,我委屈落淚。我的年紀為什麼要遭遇這麼多不幸,別家的女孩子有父母疼愛、有家人嗬護、有親情庇佑,而我呢,除了母親,我一無所有。
不行,我既然已經是個笑話了,我不能再這麼忍氣吞聲下去,這次得父親保佑,我僥幸逃過,那麼下次呢?
他那雙淫邪猥瑣的眼神,始終在我眼前晃蕩,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再地退讓不會換來好的結果,反而是變本加厲,我的懦弱和妥協,成了我一切噩夢的開始。
他第一次偷窺我,如果我就告訴母親,那會是結果?
有很多種結果,但每一種結果都比我現在強上百倍、千倍,我想是時候將他的惡行和我的恐懼告訴我的母親了,她一直以為她的女兒是健康快樂地成長,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時時刻刻處於噩夢之中,那雙賊眼,始終沒有離開她女兒。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女兒受了多少煎熬和欺淩,而這一切的根源,竟然就是她的枕邊人。
這個想法在我心裏已經醞釀了許久許久了,但是直到今我才有勇氣去麵對,因為我已經到了我的極限了。昨晚那一夜對我造成的再次傷害已經給我敲響了警鍾,我若再退,退無可退,後果我無法想象。
另外,我知道這幾那個家夥不在家,他是篾匠,經常要去山上挑選好用的竹子,這幾恰是他進山挑竹的日子。
我趁他不在家的空當,將他的惡行和醜惡嘴臉一五一十地跟母親,我已經顧不得太多了,我需要宣泄,因為那個秘密壓在我心裏太久了,已經成了我的心魔了。
快到家門的時候,我見家裏炊煙嫋嫋,看來母親是在做飯,一個人的時候,母親一般是不怎麼生火的,今兒是怎麼了?
廚房與大堂是隔開的,我先去了廚房,看見母親正在忙活著做飯,我喊了一聲,母親見我突然出現,臉上先驚後喜,見我一個,還往外瞅了瞅,納悶道:“怎麼,女兒回門,我的毛腳女婿沒來?”
聽到母親的調侃,我臉都綠了,沒好氣地:“等等我在和您細,今兒您一個人,怎麼想起做飯了?”
我一邊問母親,一邊開始幫忙燒飯,母親放下手中的活計,衝到我跟前兒,笑得那叫一個甜,滿心歡喜地對我:“今有貴客臨門,我給他做飯呢。”
“貴客是誰?”
我家親戚極少,父親來到山裏,家裏人是反對的,我聽母親過,打那以後,就跟家裏斷了聯係,山裏的親戚也就是母親娘家那邊的,不過一隻手也就數過來了。這會兒冒出來個貴客,我就有些奇怪了。
母親那種自內心的高興勁兒,我是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了,那種表情就像一個女孩穿上了漂亮的新裙子一樣,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喜不自禁。
“來的是你爸爸和我的大學老師,姓佟,當年你爸爸是他最鍾愛的學生,後來你爸爸回到山裏,失去了聯絡,佟老師打聽了好久才知道你爸爸已經……他這次來,是專程祭拜你爸爸的,了了他老人家的一樁心願。”
父親的老師?大學教授?
我心裏一咯噔,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父親在幫我嗎?父親聽到了我的禱告,安排最喜歡他的大學老師來到我們山裏,我把我悲慘的遭遇講給老教授聽,然後讓他帶我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讓我噩夢連連,生不如死的地方。
爸,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心聲,你放心,接下來的人生我會更加珍惜,不會再辜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