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曆541年正月十五
太古銅門絕雁關天機營門派駐地正威堂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
斷不悔正自與幾位將軍討論明日比賽之事。
“鄭將軍,荒火教弟子的住宿都安排好了吧?”
“回稟掌門,已經一切妥當了,除了太虛觀弟子有個別未到之外,其餘人的所有住宿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嗯,那就好,太虛觀距離近,一時半會兒也能趕來,住不住我們營中都無所謂。”斷不悔說完,轉身朝另一個女將官道:“徐軍師,我讓你請冰心堂的人可曾來了?”
那徐軍師回稟道:“末將早在七日前就已經遣人去了,據哨探回報,今天傍晚時分便可到達太古銅門。”
斷不悔聞言點了點頭:“嗯,到時又要麻煩鄭將軍安排她們的住宿問題,冰心堂的女弟子較多,鄭將軍還要多多費心。”
鄭將軍立即應道:“這個掌門盡管放心,末將一定安排妥當。”
斷不悔聞言,沉思片刻,突然歎了口氣道:“但願今年太虛、雲麓二派不要再鬧出什麼人命才好。”
其餘將領聞言,無不麵色凝重,相互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太虛、雲麓兩派雖然同為太古銅門守衛,同為大荒八大門派之一,但因在朝中地位權勢爭鬥激烈,二派遂成水火之勢。原本在上屆太虛觀掌門宋禦風的努力修好之下,二派漸有和解之相,怎奈十一年前太虛觀叛徒玉璣子勾結幽都妖魔,進攻中原西陵城,三日間,連滅雲麓、太虛、天機三派,由此雲麓對太虛觀新仇加舊怨,更是痛惡異常,雖說後來彼此在太古銅門建立據點,重整門派,但是每年的銅門之會,二派弟子都要鬥的你死我活,慘烈不已。斷不悔作為天機營掌門,又是每屆銅門之會的主持,心中自然是憂慮甚重。
正在眾人沉默不語之際,突聽大堂外傳來一個聲音:“稟掌門,營中弟子蕭長琴從青邱林趕來求見您。”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斷不悔亦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一臉迷惘的巴圖爾,巴圖爾愣了愣,隨即便氣呼呼的道:“這個臭小子,明天就要比賽了,還有時間朝這裏跑?我去把他送回去。”說著便要朝堂外而去。
斷不悔突然喊住他:“巴統領且慢,說不定他真的有要事,讓他進來吧。”門外傳令弟子得令,立即叩首轉身而去。
不多久,眾人便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弟子蕭長琴,拜見掌門和諸位將軍統領。”
斷不悔放下手中事務,淡淡道:“進來吧。”
接著眾人便看見蕭長琴卓一套青色盔甲跨步進來。
斷不悔見到他,禁不住微笑道:“你見我有何事?說吧。”
蕭長琴看了看大堂中的諸人,很快便看到正自對他吹胡子瞪眼的巴統領,禁不住心頭一嚇,遲疑片刻才道:“弟子想和掌門單獨談,不知可否?”
斷不悔聽了一愣,隨即嗬嗬一笑,朝眾將道:“諸位將軍請先到辯知堂稍候片刻。”眾將聽命,紛紛作揖而去,唯有巴統領走到蕭長琴身前瞪眼道:“臭小子,你又想耍什麼把戲?明天都比賽了,你還有什麼事比明天的比賽更重要?”
蕭長琴看著他,忍不住退後一步,低聲道:“我???我隻是有一些關於比賽的疑問想要向掌門求證。”
巴統領聞言,立即怒道:“放屁,有什麼疑問,問我不可以?還要麻煩掌門。”
“我???”
“唉???巴統領,這孩子既然有疑問就讓他問好了,好不容易從青邱林來了也不能讓他白跑一趟,你先同其他將軍一起去辯知堂稍作歇息,稍後本座再與你們商議明日之事。”
巴圖爾本想再訓斥幾句,聽了此話,隻好忿忿而去。
斷不悔待巴圖爾離去才開口道:“好了,現在隻剩下你我二人了,有什麼話盡管說吧。”
蕭長琴抬頭看了看四周,才低頭說道:“弟子懇求掌門取消弟子明日的參賽資格。”
“嗯?”斷不悔禁不住一愣,許久才道:“為什麼?你可知道這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
“弟子正是知道它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才懇求掌門取消弟子的資格的。弟子修為淺薄,功力低微,去參賽隻能輸給別人,沒有能力為天機營掙回半分榮譽,所以這份大任,弟子承擔不起。”
“哦,你是因為這個才要本座取消你的參賽資格的?”
“正是,弟子目前連破陣刀法都尚未熟練,更不用提神盾心法和八陣圖譜,沒有神盾心法和八陣圖,弟子絕非他們的對手。”
斷不悔聽到此處,禁不住微笑道:“你分析的挺透徹的嘛。我們天機將士的厲害之處的確是八陣圖譜,但是作為一個戰士,我們更加需要的是勇氣和信心,我們天機營將士最牢不可破的不世神盾心法,也不是八陣圖譜,而是我們心中堅定的信念,一股永不言敗的信念。”
蕭長琴聽到此處禁不住心中暗罵:“我信你妹的念啊,老子就是不想去,哪管你是贏還是輸?”但是嘴上卻說道:“可是銅門之會乃是一年一度的重大盛會,弟子在那麼多人麵前輸了比賽,豈不給我們天機營丟人?弟子萬萬不敢做天機營的罪人。”
“這有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既然怕輸就應該想辦法讓自己不輸,而不是在我這裏尋求退縮。再說了,輸了也不打緊,反正每年我們天機營在銅門之會都是墊底的。”
蕭長琴聽了這話,險些沒有一口老血噴他一臉:“天機營那麼多弟子你不派,偏偏派老子這麼一個三代弟子去參賽,你什麼居心啊?”
斷不悔好像看透他心裏想的什麼,突然開口說道:“本座之所派你去,乃是因為你是本派的三代弟子,是本派實力最弱的弟子,就算輸了,也不至於太丟人,若是我們最好的弟子輸了,那本座的臉丟的才叫大。”
蕭長琴無力的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掌門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斷不悔哈哈一笑道:“既然知道本座的良苦用心,就回去好好努力,今年輸了不打緊,爭取明年贏回來。”
蕭長琴禁不住心中罵道:“還有明年?我去你奶奶的腿,明年再敢派老子去,老子離派出走,讓你找不到人。”
斷不悔見他低著頭,久久不言,淡淡一笑道:“你現在你可以安心了,不用太在意輸贏,凡事盡力就好。”
蕭長琴木然的“嗯”了一聲,斷不悔見狀,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本座還要與幾位將軍商議其他事情。”
蕭長琴無奈之下,隻好叩首告辭,回轉青邱林而去。
直到傍晚時分,蕭長琴才回到青邱林天機營駐地。他剛一回去,一個小姑娘便滿臉喜色的迎上來笑道:“蕭哥哥,你回來了。怎麼樣?掌門答應你了嗎?”
蕭長琴無力的搖了搖頭,嘀咕道:“他不僅不答應,聽他那口氣,好像明年還要我參加。”
小姑娘聽了此話,立即驚喜道:“這麼好?蕭哥哥你好厲害。”
蕭長琴聞言,瞪了她一眼氣道:“白師妹,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那小姑娘聽了此話,立即羞澀一笑,許久才道:“銅門之會可是人人都想一展身手的好機會,蕭師兄怎麼就和別人想的不一樣,有機會讓你去你還不樂意去。”
蕭長琴瞪了她一眼,氣道:“你小姑娘家的懂什麼,像我這麼英俊風流、一表人才的英雄少年,一上台豈不迷倒了萬千雲麓仙居的小師妹們,那影響多不好啊。”
那小姑娘聽到此處,先是一愣,隨即便禁不住咯咯嬌笑起來:“蕭哥哥你說這話也不知羞,不說別人,就說那雲麓仙居的首席大弟子莫雲翔就比你長的好看多了。”
“什麼?竟然還有人比我長的好看?這不行,待為兄請來三萬天兵天將,前去滅了他。”他說這渾話說得一本正經,那小姑娘聽了又是咯咯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