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這就去傳旨!”一名太監站起身來,小跑著躲出宮去。身後是許多豔羨的眼神:皇上的意思並不等於是太後的意思,不知道這樣鬧下去,都會驚動哪些人啊!
胡曉樂對朱瞻墡道,“現在你要和我說的話也說了,我對你要說的也說完,我要走了!”
朱瞻墡望著她說,“在你的心中,還是在乎他的!”
“我現在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危!”胡曉樂站起身來,“明天一早,你馬上動身回南京,我不會去送你。”
“好!”朱瞻墡也站起身來,“也許這一別又要許久才能再見,希望你能保重身體,平靜的生活。”
“保重!”胡曉樂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轉身緩步走開。
朱瞻墡望著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遠,就像是就此走出了他的生命一樣。
自胡曉樂進行這個庵堂,她不僅不再是大明的皇後,也不再是紅塵中的女子,而方外之人。
朱瞻基將胡曉樂放到這裏,因為她曾經是他的女人。皇上的女人,不管是生是死,是在紅塵還是方外,都將永遠的帶著這個烙印。胡曉樂是修行也好,是隱居也罷,她的後半生,不應該再有別的男人。
方外,便是從此斷了情緣的!
朱瞻墡低聲說道,“小胡,希望你真的能平安的度過以後的日子。”
突然,胡曉樂站住了,朱瞻墡心底一緊,“難道,她要回頭?”
果然,胡曉樂回身了,而且迅速的跑了過來!
朱瞻墡不由的張開雙臂,期待著她投入自己的懷抱。
然而,胡曉樂卻神色極為緊張慌張,邊跑邊對他喊道,“快走,快走,有禦林軍!”
“禦林軍?”朱瞻墡將手臂放下,“看來是他知道了!”
胡曉樂已經跑回他麵前,急切的催促著,“我在這裏擋一陣,你快走!”
朱瞻墡無所謂的問,“我走到哪裏去?”
胡曉樂匆匆的四下張望,這隻是一個小院子,根本藏不住人。她抬頭一看,指著遮天蔽日的樹冠說,“上麵!”說著便推他快動。
朱瞻墡卻搖了搖頭,“我不去!我沒有做虧心的事,為什麼要躲!”
“你犯了他的大忌,你不要命嗎?”胡曉樂急得什麼似的。
朱瞻墡看看頭上,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好!”
胡曉樂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朱瞻墡便將胡曉樂帶到了樹上,尋得一個結實的樹杈,突然點住了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動也不能言。朱瞻墡低聲道,“一切的罪責由我來承擔!”
說完,他便飄然落下,靜靜的等著禦林軍的到來。
胡曉樂在樹上幹著急沒辦法,眼淚嘩嘩的落下來!
朱瞻墡本想離開這裏,避免胡曉樂被人發現。可是禦林軍迅速的衝了進來,看到樹下的朱瞻墡,馬上把他圍了起來。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柴勇。他上前施禮,“末將見過賢王殿下!”
“柴將軍,好久不見!”朱瞻墡淡然微笑。
“皇上聽聞殿下回京,請殿下到宮中一會!”柴勇直接說明來意。
“好!”朱瞻墡最想的就是此刻迅速的離開這裏,立即大步的向外走去。
柴勇在他身後,暗暗歎息,跟了上去。他剛一邁步,感覺一滴濕熱的水珠落在自己的臉上,“下雨了嗎?”他摸了一把。
可是這時候太陽還掛在西山,怎麼會下雨?
柴勇本能的抬頭看,他駭然的看到樹蔭之間露出一角青布,這是庵中眾尼統一製作的服裝顏色。
朱瞻墡見他不走,回身一看受驚的急忙向上看去,他也看到了那角青布。他急忙催促道,“柴將軍,快走吧!別讓皇兄等急了!”
柴勇緩緩低頭,平視著朱瞻墡,欲言又止!
朱瞻墡喚道,“柴將軍!”這一聲,卻是懇求!
柴勇此時確定,這樹上之人會是哪個!與他心中猜想必定一樣,因此朱瞻墡才會這般懇求!樹上的,必是廢後胡曉樂!
若是他此時將胡曉樂拿下,事情就變成了朱瞻墡與胡曉樂私會,性質完全不一樣了;若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朱瞻墡隻是未得宣召私自回京,至於他與胡曉樂是否見麵,沒有任何的證據。
朱瞻墡緊張的望著柴勇,再次懇求的喚道,“柴將軍!”
柴勇終於還是抬起腳,緩步走近了朱瞻墡,低聲說,“走吧!”
朱瞻墡緊皺了下眉,低聲道,“多謝!”他轉身,離開,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柴勇揮手讓所有人押送朱瞻墡向外,自己走在最後,等所有人離開了,他才迅速的回到樹下,躍起將胡曉樂解救下來,低聲簡短的說,“保重!”然後快步的離開了。
胡曉樂剛剛是經過了又驚又悲的片刻,卻如突過了一生般漫長。柴勇解救她下來,她是明白的,柴勇放過了她,也放過了朱瞻墡。但是這件事到底能瞞到什麼程度,瞞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
因此,柴勇才會無奈的說“保重!”
朱瞻墡到底會麵臨什麼樣的境況呢?胡曉樂無力的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