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緩步走到桌邊坐下,“樂兒,真的是你嗎?”
胡曉樂笑著點頭,“當然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朱瞻基擔心的問。
胡曉樂收起笑容,“我是特意來給你送信的。我離京之前,皇上突然病情惡化,那天早上還口吐鮮血,太醫說皇上的情況極為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不可逆轉的悲劇。皇上一旦有事,朝中便會大亂。太子遠離京城,僅靠明賢和楊相他們,隻怕是難以穩住局勢。我來,就是請你立即返京,主持大局!”
“什麼?”朱瞻基聞言大驚,用力的抓緊胡曉樂的手,“父皇怎麼樣?太醫們就沒有想想法子嗎?”
胡曉樂握住他的手,“太醫們一直都守在那兒,共同商議如何診治。隻是現在情況不得不往更壞的地方打算,畢竟父皇不是一般的百姓可比,稍有不慎,便是大明朝的大風波!”
“父皇……”朱瞻基緊皺了雙眉,擔心不已。
胡曉樂微皺了下眉,忍耐了下才繼續說道,“明宣,此次我離京是我與明賢商議過的,他與楊相負責穩住京中的形勢,而我負責前來求你回京!”
朱瞻基望著她,“你求我?”
胡曉樂了然的說,“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十分的擔心父皇,但是依你的性格,在此時此刻,絕不會輕舉妄動。你是奉旨出京,拜祭先祖,在未完成任務之前,無皇上的詔書你是不會回京的。出京之前朝中的風言風語已經引起不少的風浪,別有用心的人已經造成了一個聲勢。但是,如果此次你私自回京,正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口,會把你的孝心直接汙蔑成是謀朝篡位!”
“不錯!”朱瞻基擰眉道,“這一路走來,我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官府已經替我們開了路,閑雜人等根本不應該靠近我們的隊伍。但是我依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情況。即使到目前為止什麼也沒有發生,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身邊沒有特殊用意的人!如果我冒然的回京,正是給了他們借口,倒是幫了他們的忙!樂兒,你是否想過這個!”
“這一路上,我什麼都想過了。”胡曉樂看向空空兒,“這就是我為什麼動用空空兒也不要明賢派人護送的原因。我們必須防備一切可能出現的敵人,我私自出京,連亮身份的機會都沒有,不然不過是更增加了我們被害的可能。我能與你見麵,把消息傳給你,就是讓你做好準備。漢王等人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大好機會流失掉,一旦你等著京中傳來正式的消息,漢王必是早先得到信息,提前準備,半路截殺。到時候,你不僅是路上安全難保,而且朝中的局勢也必是混亂成一團!這樣我們就太過被動了!”
“樂兒,一切都是你的推測,還沒有真憑實據。漢王雖然被罰了,這幾年比較安守本份,父皇也曾稱讚他自知。就算是父皇真的危險,我也不能如此的冒失。”朱瞻基仍在猶豫。
“一步錯,步步錯;一步趕不及,步步跟不上!”胡曉樂著急的說。
“樂兒,你的臉色很不好,還是讓大夫看一下吧?”朱瞻基看著胡曉樂越發蒼白的臉色,關切的問道。
空空兒看一眼外麵,突然說,“大夫來了!”
朱瞻基道,“快請!”
大夫一進門嚇了一跳,這一屋子的人,英俊富貴,威猛英武,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家。隻是這裏是客棧,大夫識趣的沒有多問,“哪位不舒服?”
朱瞻基和空空兒異口同聲的答道,“她!”兩人同時指向了胡曉樂。
胡曉樂輕笑一聲,“我還好啦!”話音未落,她就猛的皺起眉頭,捂著肚子伏到了桌上。
朱瞻基驚訝的發現,胡曉樂額上瞬間冷汗密布,麵色也白如宣紙!“樂兒,你這是怎麼了?”他扭頭對大夫吼道,“你還站在那幹什麼?快過來看看她啊!她好痛苦的樣子!”
大夫急忙上前,抓住胡曉樂的手腕。柴勇剛想提醒一句應該有所避諱,然而看著一臉焦灼的朱瞻基,柴勇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大夫剛一把脈,便顯得神色極是驚訝,再仔細的把了一會兒,他放開胡曉樂的手問,“這位娘子,你可是有身孕的人啊?”
胡曉樂點點頭,“是,三個月了!“
大夫大驚,“這時正是孩子極易流產的時期,你怎麼卻偏在這時候出遠門啊?”
“你是說樂兒懷孕了嗎?”朱瞻基驚喜的問道。
“是啊,可是現在胎氣極亂,隻怕是孩子難保啊!”大夫歎息一聲。
朱瞻基驚道,“這怎麼說?”
大夫搖頭道,“這位娘子心思過重,又連日的奔波,還曾經承受過長途的顛簸,孩子隻怕是保不住了!”
“大夫,求你,一定想辦法保住我的孩子!”胡曉樂的淚大顆的落下來,哀婉的求著大夫。
大夫動筆開始寫處方,“老夫隻能盡人力聽天命,若是你今日便開始臥床休息,也許胎位能定下來。可是如果你繼續勞累的話,你就是大羅神仙隻怕也難以救你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