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因果(1 / 3)

天地無窮盡,萬物皆有終。

有生必有死!

自世間萬物蒙生靈智始,便有各族聖賢妄圖參透天地玄機,顛倒生死,永生天地。

有一代代先祖大能前赴後繼,曆千萬年創出種種妙法。

到了如今,教派林立,百家爭鳴。

天下正、邪、旁門三分,三係糾纏難分高下。

直至兩仙山岱輿仙派一位道家真人橫空出世...

墨香真人苦修五千三百年,修成極真混元法體,化神歸墟,是為一代道門宗師,山中不老仙。

其有教無類,收弟子門人無數。享昆侖盛極一時,千山來禮,萬仙來朝,是為道界牛耳。

兩仙山輝煌鼎盛足有兩千三百多年。

不想墨香真人早年為求修仙,曾廣修天下各門道派大*法,也曾拜習邪修詭秘,雖廣納百川,創出極真混元法體,創立岱輿仙派千年基業。自身卻也埋下不少隱患,終在第九次元神大劫中魂死道消,飛火、迷雷、蕩法風三災齊至。數千年苦修,一朝化成虛妄。

墨香真人一死,岱輿仙派多年來的隱患也一下爆發起來,岱輿仙派縱橫千年不知殺了多少危害一方的邪魔外道,真人一死,便有無數藏匿多年的妖魔打上兩仙山,門中弟子苦戰多日才將來敵一一擊退。

更真人一生弟子無數,來人不問出處,隻要潛心向道,便得傳岱輿仙派道法,墨香真人在世時眾弟子無人敢抗法旨,之後其四大弟子在兩仙山拉黨結派,為了掌教之位陽法陰謀齊出,卻因法力同源,不相上下,都奈何不了對方,便各執一派,將個兩仙山分成四峰,大弟子無相真君居東峰、二弟子木仙母居西峰、三弟子四奔道人居南峰、四弟子文祭師居北峰。

另有不少不願見岱輿仙派分裂的弟子門人,下山入了凡塵,各處尋道抓妖,曾言岱輿不靖,永不回山。

*********************************************

黑暗裏一片紛亂的腳步聲,到處都是四散的瑤光峰弟子。

江西成步履蹣跚的走著,身邊有成群結隊的弟子跑過,見到江西成都不由的停下腳步,恭敬讓開,敬畏的看著這位往日名震四海的兩仙山真仙。

停下的弟子越來越多,站的一圈又一圈。

所以人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四下一片死寂。

夜色中有無數雙眼睛照在江西成身上,在對上江西成木然的雙眼後又都一一挪開。

他走到哪,那裏的弟子便無聲的讓開。

直到江西成麵無表情的走的遠了,一群群的弟子才慢慢動了起來,蜂擁的往山下去了。

不多時,偌大的瑤光峰隻剩下江西成一個人單薄的身影。

他拖著腳一步步的走過一座座淹沒在黑暗中的殿宇。

突然,腹部一陣撕心般的劇痛,直疼的他幾乎暈了過去,兩腳吃不住力,一下倒在一旁的玉柱邊。

他疼的全身汗如雨下,把牙咬的死死,兩手捂在腹部,卻沒什麼用處。

腹部已經漸漸地越來越硬,變的如石頭一般。

足疼了好半晌才消停下來,江西成卻已是疼的沒什麼力氣了,隻是靠在玉柱上喘著氣。

“不想上魔宮苦魔君本領稀疏,這手‘戀骨’毒卻是這麼難纏...”江西成看了眼有死灰之色的腹部,轉頭望了望不遠處的祖師殿,笑道。“不過,江某怕是等不到毒發了...”

他吃力的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石來,抓在眼前。

玉石上下花白,石體袖珍,不過半指大小,上有細紋,有虎踞龍盤之勢。

江西成靜靜看著手中玉石,沉默下來,眼中有點點哀色,半晌,喃喃出言。

“師尊...”

他目中漸生決意,吃力的偏著頭看向山頂。

頂峰處火光衝天,半山赤紅,映的此時的兩仙山一片血色。

他死死咬著牙,兩眼通紅,眼角濕潤起來,有一點點淚光在其中轉動。

眼前漸漸恍惚,時間也好像一下停住,數百年前的往事又慢慢浮現在眼前...

那一年...雪下得格外的大,大到天地間幾乎隻剩下了雪白這一種顏色。

鋪天蓋地的白雪中,墮鼇山山前的山神廟在呼嘯的寒風中嘎吱作響,搖搖欲倒。

山神廟裏,身穿單衣的江西成蜷縮在破舊的泥塑神像旁,身上是已經漫過大腿的白雪。

他懷中抱著一個看上去不過一兩歲大的女童,女童麵色白灰,神情呆滯,眼中毫無生機,竟是凍死多時了。

江西成神情呆滯,身上也漸漸的越來越沒有知覺,已經感覺不到雙腿了。

他低著頭看著懷中死去多時的女童,哆嗦著伸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女童冰冷僵硬的臉龐,喃喃低語。

“燕兒,再等一會!爹爹就來陪你...隻要再等一會!”

他抬起頭看向山神廟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絕望,還有一絲絲強烈的不甘。

腦中的有沉沉的無邊睡意而生,四周一切都一下靜了下來。

“就這樣死了嗎!?...”

他問自己。

神智也漸漸開始恍惚,突兀的,眼前有刺目的白光亮了起來。

江西成驚訝的發現被雪凍僵的身子,漸漸的熱了起來,手和腳又一一的有了知覺。

他舉起雙手放到眼前,手上的死灰色漸漸褪去,血色越來越多。

他愣了一下,忽的麵現喜色,趕忙抱起懷中的女童。卻見女童仍是雙眼緊閉,毫無生機,麵上一下僵住,神色頹然。

“唉!”空中有一聲歎息響起,眼前的白光越來越亮,幾乎讓人不能直視。

隨著白光越來越亮,小小的山神廟竟越來越暖起來,就好像冷酷的寒冬終於過去,又到了春暖花開的三四月。

江西成更是驚訝的發現,廟中一層層的白雪都飛快的化了,原本凍硬的土壤一下鬆動起來,有一個個青青的草尖爭先恐後的從土裏鑽了出來,齊齊的抖動著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