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的身影立在那一片灰白的世界之中,身前的鎮魂古碑依舊霧氣繚繞,似乎亙古未變的蒼茫氣息不斷的拍打在那傲立的少年臉上,一團團輕柔的霧氣仿佛綿團一般,拂過之際,讓少年嘴角邊的笑意濃上幾分。
而自他站立的身後,四團黑色陰影或站,或蹲,垂著頭恭敬的同仆奴無二,不過若是細心之人,定能從他們那模糊不清的麵龐上看出幾分忌憚和不甘。
少年沒有開口,而身後那幾團陰影也不敢出聲,依稀可辨這幾團陰影皆是年歲不一的男子,渾身吞吐的黑色鬼氣將他們包裹的嚴實,隻能透過飄蕩至麵龐的淡薄黑霧裏勉強看出他們的相貌。
偶爾抬起頭,他們的目光卻沒有在身前那傲立的身影多停留片刻,反而徑直穿過少年背影,紛紛注目於那龐大高聳的鎮魂古碑之上,如果說他們對少年存有一絲忌憚,那麼此刻他們眼中透出的便隻有驚駭和恐懼。
仿佛那古樸的鉛灰巨碑之中有著何等可怖力量,就如同偌大的黑洞,深邃而神秘,讓他們忍不住側目卻又心存極深的恐懼,
古碑不斷的吸扯著的不僅是他們的目光,哪怕目光停留的時間稍長一些,竟然有種魂魄將要被吸入古碑的怪異感覺,而且是生生的將自己的魂魄抽離出去,即便他們已無軀體可言,但這種感覺還是讓四鬼心中震顫不定,若非他們的主人立在身前,恐怕四鬼早就逃的遠遠的。
不錯,這正是已經與封印的四鬼定下魂契的楊子殤同他的鬼奴!
在琴、棋、書、畫四鬼全力相助之下,楊子殤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和精力,便同封印的死魂定下魂契,初次與死魂成功定下魂契的感覺實在太過神奇,讓楊子殤欣喜了好一會方才將自己的心境穩定下來。
感受著體內突兀多出的幾種能量以及雜七雜八的各異功法,楊子殤更是忍不住躍躍欲試。
“火,水,雷,風,兩種基礎五行之力和雷、風兩種特殊力量。”輕輕將兩隻手臂抬起,楊子殤凝望著手心,幾乎瞬間爆湧出的一團火焰突兀閃現在他的一隻手掌之上,猶如怒放的焰花,而周身空氣不僅似乎凝固了一般讓人深感窒息,溫度更是陡然間炙熱起來,仿佛置身於幾欲噴發的火山口之中,將周圍的霧氣刹那蒸發消散。
而幾乎同一時間,楊子殤另一隻掌心之中卻閃現出一朵幾近透明的蓮花,波光盈動,那一股股柔和的水流緩緩在透明蓮花中流動,循環不息的盤繞其中,而周圍的霧氣也受到這透明水蓮的吸引,大股大股的朝向楊子殤的手心湧來,讓這原本透明無色的水蓮幾近泛著淡淡的藍色,煞是好看。
不過這淺藍的水蓮看似平和美麗,卻沒有人懷疑其中所蘊的恐怖能量,即便是水,能載人,亦能覆舟。
淡笑著望著兩隻手上同時出現的火花與水蓮,楊子殤臉上滿意的神色逐漸濃鬱起來,隨即微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如同享受一般,腳下一陣淡青色的能量波動也隨之產生,堪比波流一般柔和的感覺蕩漾在楊子殤周身,疾速凝結而成的那股柔和清風瞬間拂過楊子殤的麵龐,輕柔的如同一雙小手,讓楊子殤原本微揚的嘴角劃起的弧度更大了幾分。
此刻還未變幻成為魔魂姿態的楊子殤竟然身形隨著那一股青色能量的產生,而緩緩上浮,離地的雙腳微微垂下,自那腳心處噴湧而出的青色能量越聚越多,逐漸形成一個偌大的青色薄膜將楊子殤整個人托至半空數米之高,周圍卷起的清風也是越來越疾,漸大的風聲不斷落入身後鬼奴的耳中,待他們投去注視的目光卻無不臉色微變,那搖曳其中的火花與水蓮卻絲毫不受這疾風影響,平靜的如同處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之內,端是讓人稱奇。
轉眼間疾馳掠過的清風便聚集成為一股強勁的颶風,雖然不能與當日楊子殤在壘骨坡上弄出的動靜那般駭人,但直徑一米的青色颶風依舊將鎮魂世界無處不在的霧氣攪動起來,一圈圈猶如附著在風壁之上,灰白之內的深青色讓人感覺更加神秘,在場的鬼奴也是心中暗暗驚訝,即便是這等渾厚的風係能量,恐怕換做自己也要全力抵擋。
“哈哈哈,太美妙了這種感覺。”突然某一瞬間,那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伴隨著颶風消散,楊子殤的大笑聲同時傳來,原本附著在風壁之上的灰白霧氣沒有颶風的帶動,此刻也恢複了原裝,繼續迷茫的飄蕩在鎮魂世界之中。
楊子殤飄然落地之後,手中的火花與水蓮也不知何時消散不見,如今唯一能瞧見的便是他眼中那無比激動興奮的情緒。
的確如此,他萬萬沒有料到這魂契簡直是太過逆天的功法,不同於奪去別人的記憶,楊子殤根本不必在意自己是否有修煉某一係功法的天賦,鬼奴所能感悟的和掌控的各屬性能量他皆是隨心而控。
無論別人花費十年,百年的功夫方才能達到的某一屬性能量的境界,隻要他將那人化為自己的鬼奴,幾乎瞬間自己就擁有了鬼奴的一切,天賦,功法,體悟甚至記憶,仿佛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真真實實的花費多年才有的一般,那種紮實的、熟悉的感覺並不會讓楊子殤擔心自己不能駕馭這些能量,反而讓他信心大增,心中頓生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