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眼,既為三千骨洞中的一員,修為談不上多高,平日卻並不安心於守著自己那不足方圓一裏的洞府,時常會四處尋些其他死魂爭鬥廝殺,雖然從未成功過,但仗著自己老子凶喪的強橫實力,三千骨洞之內倒也沒有敢尋仇之人。
不知是否是因為自己並非死魂,而更像妖獸,所以對那些天天飄來蕩去的厲鬼魂魄總是沒有太多的好感,整天氣勢洶洶的四處找茬,然後一番激戰之後再灰溜溜的逃逸,如此反複卻樂此不疲,所以被周圍一些死魂暗地裏戲稱為“魔崽子”。
不過被百眼得知以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喜滋滋的自封為“魔君”,至此,百眼魔君的名號也算逐漸在三千骨洞中慢慢傳開,而且隨著他那似無止境的尋釁而越來越響亮。
骨洞之中或畏懼凶喪之名,或懶得與這半妖半鬼的東西計較,即便百眼不敵,暴虐跋扈的性子卻是越來越猛,直至一年前終於也碰了釘子。
一年之前,百眼與凶喪正在閑談,突感到一股莫名氣息闖入領地,正當他興奮欲上前弄死他之時,卻發現身為一方霸主的凶喪竟然低跪下身子輕顫不止。
不解之際,百眼無意間瞥見那人僅僅一個不屑的眼神,猶如仙神俯視螻蟻一般,百眼頓感一陣強烈眩暈,瞬間仿佛天地崩塌,瘋湧心頭的恐懼讓他的心神徹底崩潰,不過似乎那人也不屑與他廢話什麼,甚至連凶喪都沒有多看一眼便直接走開。
無論事後百眼如何詢問這人究竟是誰,凶喪至多隻吐出兩個字:主人。
至此百眼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並非隻有骨洞這般大小,連凶喪也畏懼的人更不是他能招惹的,不過卻是讓他對人形生物沒來由的心中突起一種厭惡畏懼的心理。
時過境遷,一年之後的今日,正當百眼再次準備出去尋些刺激之際,他敏銳的感到一抹陌生的人類氣息飄蕩在領地之內,心驚之餘又有些竊喜,此次來人並非凶喪所說的主人,而是一名實力比他還略低上幾分的毛頭小子。
雖然跋扈成性,但並不代表百眼沒有腦子,緊跟那人片刻功夫之後他也逐漸確定下來,這人應是對三千骨洞完全不熟悉,瞧他那戰戰兢兢謹慎異常的模樣便知,定是無意間闖入骨洞之內,至少不是那“主人”的親戚兒子,否則有如此強橫的靠山,即便未踏入天階,也應該與百眼那趾高氣昂的樣子相差不多。
對凶喪口中的主人畏懼異常,這種畏懼心理久而久之也便轉為一種隱匿極深的怨恨,即便那人沒有傷過百眼,但僅僅那不屑的眼神,就足以讓心胸狹隘的百眼恨透所有人類。
“動不了那人,如今就拿你開刀。”怨毒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年歲不過二十的黑衣少年,百眼舔了舔嘴唇,百足齊動,展現出與他巨大身子形成鮮明反比的速度,手臂上一對巨鉗突然爆出一陣黝黑的光澤,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朝向那少年撲了過去。
少年一身黑衣,在這蒼白的骨道之類格外明顯,常年修習暗器功法讓他的五感強於普通修士太多,當身後一股腥味頗重的勁風襲來之際,少年皺了皺眉,一步向旁邊躍出,空留一串殘影,還未來得及回頭,身後一陣細微的“滋啦”聲夾雜著濃烈的腐臭味道瞬間彌漫在骨道之內。
“小子躲得倒是挺快,可是你就算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再入了其他死魂的地界一樣得死,它們可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死東西。”瞥了一眼那不斷被腐蝕的骨壁,令人欲嘔的腐臭味隨著百眼陰毒的冷笑不斷飄蕩在骨洞之內。
似乎並不著急將那少年弄死,百眼身下無數如刀刃一般鋒利的爪足輕敲著地麵,不斷的移動著身形,那一雙墨綠色的眸子也在少年周圍幾處骨道來回徘徊。
“你不是死魂!”抬首盯著身前不遠處的那龐然大物,龐大的身子幾乎將半個骨道占據,尤其那下半身如同蜈蚣一樣的軀體讓少年心中生起一陣惡寒。
“我怎麼會是那種不死不活的東西?”低笑一聲,百眼身子略微往旁邊挪了一些,麵對少年的質問,臉上浮起一抹自傲之色:“我可是偉大的百眼魔君。”
餘光瞥向百眼身下鋒利的百足,那偶爾相互碰撞發出的金屬聲讓少年心中一沉,不用多想,這百眼的肉身恐怕遠超於自己,加上骨道空間實在不大,即便一人一妖皆是魂級,可若真對殺起來,恐怕百眼更勝一籌。
而百眼所說並非危言聳聽,自己與離魔門眾人走散,在這三千骨洞之中想必死魂極多,而且皆是天階的修為的死魂可是比妖獸還要強上一些,畢竟百眼這類妖獸雖然肉身強大,但若是修為足夠多少也能造成傷害,但是肉身攻擊對於死魂來說幾乎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