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最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惦記妻子的嫁妝!本王好歹是先帝血脈,何至於此?不過就是內務府的一點虧空,本王自有主張。”
“可是……”
富察氏猶豫道:“妾身今日進了趟宮,看太後的意思,皇上怕是動了真怒,若不能及時補上,隻怕會招來更大的禍事。妾身與王爺夫妻一體,嫁妝沒了事小,最重要是保住爺的臉麵,保住咱們的家啊。”
她這一番溫言軟語,說的情真意切,成功讓允祹由慍怒變為感動。
他親手扶起富察氏,想了想道:
“你放心,我明日就進宮,跟皇上認個錯,能補的盡量補上,大不了多賣兩個莊子。你的嫁妝不用動,以後還要留給咱們的孩子呢。”
富察氏臉一紅,輕輕依偎過去,“是,妾身都聽爺的。”
可細細看去,她的眼底一片平靜。
她已經和阿瑪通過氣了,看皇後今天的表現,自家堂妹很可能入了太後和皇上的眼,最起碼也是四福晉的有力候選人之一。
若真能出個皇後,沙濟富察氏勢必更上一層樓。
在這節骨眼上,絕不能因小失大,失了聖心。她的嫁妝自然不會動,但這個虧空,必須要讓王爺補上!
……
如此這般,在自家福晉的神助攻之下,兩位郡王爺便稀裏糊塗地成了“先進模範”。
早朝上,胤禛還特意把兩人拎出來,好好“誇獎”了一番。
其他官員一看,皇上的親弟弟都把錢補上了,自己是腰杆比人家硬啊,還是關係比人家近啊?
得了,乖乖交錢吧。
對於那些一時補不上的,胤禛也順勢“開恩”,拿出了胤祥早已準備好的章程,搞起了分期付款、停薪留職那一套。
當然,也有頭鐵的。
“簡直豈有此理!”胤禛摔了奏折,氣得在禦書房團團轉。
包括蘇培盛在內,所有禦前伺候的宮人都嚇成了鵪鶉,大氣都不敢出。
整個大殿,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卻有腳步聲響起,摔在地上的奏折,也被一隻保養良好的玉手拾起。
“誰惹皇上生氣了?”
胤禛憤怒轉頭,卻在見到來人後變成了驚訝,“皇額娘,您怎麼過來了,蘇培盛怎麼不通報?”
受氣包蘇培盛:……“皇上恕罪!”
霍遲遲揮揮手,宮人們都退了下去。“好了,是哀家聽說皇上動了大氣,見午膳都不曾用,特意過來看看,皇上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回皇額娘,還是國庫虧空的事,朕三令五申,還是有人不以為然。兩江總督查弼納奏稱,蘇州織造李煦多年虧空,達三十八萬兩之巨。即便以家產抵除,尚虧空二十五萬多兩。”
胤禛緩了口氣,又道:“除此之外,還有江寧織造曹家,窟窿比李家還大!”
其他尚可,提起曹家,霍遲遲的耳朵就豎了起來:
江寧織造?那不就是曹雪芹他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