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如此,富察家便可再出一位皇子福晉,甚至是……皇後!?
富察氏心如擂鼓,有心想再試探一二,皇後卻低頭品起了茶,仿佛剛才真的隻是閑話家常。
她猶豫了一會,才自己撿起話頭:
“說起臣妾的堂妹,小小年紀就出落得不凡,性子又貞靜賢淑,也不愛那些花兒朵兒的,平日沒事就喜歡看書習字。”
“哦?”
皇後似乎也來了興致:“這樣年紀的小姑娘,竟也坐得住?”
“可不是麼,連臣妾叔父都說,她是家裏的女秀才呢!”
“宮裏這些孩子中,弘時和弘晝都不愛讀書,福慧還太小,還看不出來。倒是這弘曆,先帝在時曾命他誦背經義,竟一字不錯,可見也是個好文的,聽說現在正學著寫詩呢。”
第二次了。
富察氏心裏更多了三分篤定,不料皇後又提起另一件事。
“對了,本宮正好想問問十二弟妹,最近可是家計艱難?”
富察氏一聽,便知說的是自家王爺虧空之事,頓時臉皮紅漲,“皇後娘娘,臣妾也不知……”
“本來呢,也沒什麼大事,多少補上些就是了。隻不過十二弟千不該萬不該,說什麼變賣家當的氣話,弄得皇上也惱了,要責令他當街叫賣家私,把欠款全部補清呢。”
皇後放下茶盞,用帕子拭了拭唇,仿佛也覺不好啟齒。“弟妹你說,說真鬧到這地步,不止十二弟的臉麵,還有皇上、甚至你們富察家……怕都是麵上無光。”
富察氏麵色有些發白,王爺說的話她是知道的,隻當是苦肉計,畢竟那麼大一筆銀子,湊出來實在吃力。
沒想到,皇上還真一點臉麵都不給他們留。
還要當街叫賣……
她光想到那畫麵,就覺得羞憤欲死。
“皇後娘娘明鑒,不是臣妾故意哭窮,實在是數目太大,還請娘娘向皇上進言,多寬限些時日。”
富察氏離開座位,深深福了一禮。禮還沒行完,就被皇後扶住了胳膊。
“弟妹這是做什麼?你我妯娌多年,允祹是皇上的親弟弟,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隻是皇上為了國庫虧空一事,天天忙到深夜,作為自家兄弟,怎麼還能拆台呢?最要緊的,是你們的態度……”
皇後修佛多年,在妯娌中一直名聲極好,是有口皆碑的賢惠人,此刻溫言勸慰,富察氏也聽得進去。
“再說,富察家乃世宦大族,你父親、叔父都是朝中重臣,你是堂堂的郡王嫡福晉,還有你堂妹……若此事處理不好,隻怕因小失大啊。”
富察氏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青溪姑姑來到了景仁宮。
“拜見皇後娘娘,見過福晉。”
“姑姑怎麼親自過來了?可是皇額娘召見?”
“回皇後的話,太後娘娘身子不適,方才已經喝了安神湯歇下了,特讓老奴過來傳話,十二福晉不必等了,先回王府吧,改日再進宮請安。”
皇後看了看富察氏,見她臉色更白了一層,才道:
“皇額娘鳳體違和,要緊麼?”
青溪姑姑歎了口氣,“皇後也知,這些日子為著皇上清查虧空,見天有人求見太後娘娘說項求情,想來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