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是俗人一個。
隻是相對迷醉塵世間的情情愛愛,鬱晏初隻想尋個真正傾心之人。
寧缺而毋濫罷了。
後來就連鬱晏初的母親都想開了。
大兒子不願意傳宗接代大不了培養小兒子嘛……
再說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何須過多幹涉。
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左右鬱家上下的“惡人”就她當了唄?
鬱母完全想開了。
鬱家從幾輩人下來都有這個破毛病,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巴心巴腸的,寵妻無度。
但如果沒遇上那個人,絕對可以真的做到勘破紅塵,不被紅顏枯骨所擾。
鬱府祖上的某一房叔輩不就出家了嗎?
後來成了當年有名的高僧……
咳,有點偏題了。
此刻鬱母便站在大兒子的院落前——
她看著兒子雅趣賞花,雖然有些憂傷兒子這麼“大齡”了還單身,更多的是為兒子一直沒有出現命定的人而掛心。
“阿初,母親聽說這段時間你都不怎麼出門?小洌那小崽子可是總吵著嚷著想你再帶他出門玩的,怎麼?真要修仙了不成。”
許是鬱晏初看花看得夠仔細,直到鬱母姍姍走到了他麵前,鬱晏初這才轉頭發現母親來了。
聽到母親的打趣兒聲,他亦輕笑了笑,拱手做禮恭敬麵前保養得當的溫婉女子。
隨後溫聲解釋道:“最近幫著郭侍郎編撰一本古籍,現在正是有點頭緒的時候,左右無事,這才閉門不出整理思緒。”
這便是解釋了為什麼宅在自己的院中。
隨後又笑著詢問母親:“您出行得可順心?去靈隱寺一路可遇到什麼趣事?都是孩兒不孝,合該與您同行的。”
前些日子鬱母嫌府中太悶,借由禮佛的名頭,不顧某個眼巴巴的妻奴宰相,隻帶了三五個隨從便去了臨市香火鼎盛的廟宇。
她走的時候匆匆,出了城門才通知了府上,屬於“離家出走”了。
“到處散散心肯定是好的,免得你父親太過黏人了。”
聽到大兒子的關切詢問,鬱母促狹著眨了眨眼,狡黠般戲謔了一言。
因為夫君在外是個刻板嚴謹的宰相,實際上在府中就是一個過於寵妻、特別妻奴的一個男子。
或許在外人、甚至他那兩個兒子麵前還有點威嚴。
但在這個他娶過來便小心嗬護著的嬌妻麵前,鬱宰相絕對是沒有一點脾氣的。
他像是寵閨女一樣寵愛小他七歲的嬌妻。
這也導致人前溫文賢淑的宰相夫人,人後其實還有點稚子心態。
偶爾一點點不痛不癢的小任性,增加她那宰相夫君更為小心翼翼的嗬護……這也算是兩夫妻一點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趣味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樂此不疲。
比如這次的“離家出走”,就讓某個盼妻歸的宰相每日下朝後眼巴巴在家等著。
鬱晏初自然知道恩愛的父母這些小趣味,無奈搖著頭輕笑了笑。
心下一軟,他忽地也想擁有個能捧著、寵著的嬌妻……
“對了,阿初,這個是在靈隱寺高僧那裏求來的平安符,據說辟邪擋災,小洌那裏有一枚,這一枚是阿娘給你求的。”
就在鬱晏初餘光往桃花樹上看……
恬靜溫婉的鬱母忽地笑著開口,從袖中遞過來一枚暗紅色的平安符,塞到了大兒子的手中。
她自然知道大兒子不信這些。
但為人父母最大的期許自然就是子女安康順遂了。
求的不過是心安罷了。
“嗯……謝過母親。”
鬱晏初止住思緒回神,再次恭敬行了一禮,微微一笑,將那枚符妥帖放好了。
再次同大兒子閑聊了兩句,直到某個眼巴巴望妻的鬱宰相催促貼身侍衛再三請夫人回主院去,鬱母笑嗔著罵了句“黏人宰相”。
在鬱晏初輕笑的揶揄下,鬱母老臉都有些紅得掛不住了,又罵了句“為老不尊”。
這才在鬱晏初溫和恭敬請送下,悠悠轉身回主院了。
“嘿嘿,小晏晏母親和他長得真像。”
桃花樹上,一直聆聽著母子兩人閑聊,看著鬱母施施然離開了,念錦錦這才托著腮漫不經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