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內心(後篇)
次日,牧生去了莉兒的庭院。MS的外表塗色工作必須要完成。
同時帶去了昨天沒帶的貼有星型商標的工具箱。
“教會的事情不用做麼?”
“已經完成了,周日有禮拜所以要提前做完。”
而且現在老師也出門了,其他孩子由師母照看,所以沒問題。牧生接受了莉兒的說詞,按照預定開始製作MS。
“這裏沒有桌子麼。”椅子是昨天從後院搬過來的。
“你就忍耐一下吧。”
“那你別對成品有怨言啊。。。。原本我就不擅長上色。我不喜歡用筆,一直很想用噴槍,但是很貴。”牧生說著打開工具箱,那出一隻白色的馬克筆。
“為什麼還要在白色的外麵在塗白色的?”
“為了能讓機體更容易著色,是上色專用的筆。”牧生揮揮了手中的筆,先從外表看不見的地方著色——雙腳的裏側。
“啊——”果然沒有桌子就缺乏穩定性,油墨塗除了界限。牧生隻好把抽紙捏在手心裏,遮蓋住不上色的部分,一點點的著色。白色的還可以如此上色,塗青色又該怎麼辦。如果能不用一點點塗色直接大麵積的著墨就好了。。。。
“你現在的表情好嚴肅啊。”
牧生沒有回應,因為正好塗到著色最困難的地方。
“真像是複雜的醫生手術。”
那你就安靜點吧,不要讓我分心。
“你沒生氣吧”
再說的話可能真惱了。牧生拿著筆繼續奮戰。真想要桌子啊。一般說來在室外製作MS已屬特殊情況了,如今條件更艱苦。
“唉——”花了很長時間,終於塗好一隻腳,牧生已經覺得相當吃力,順手摘下了眼鏡。
“辛苦了。”
“因為沒桌子。”
“但是很有趣呢。”莉兒興致勃勃拿起馬克筆在MS上比劃著。牧生卻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初學者上色。莉兒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轉而投向其他東西。
“這筆也可以拿來給庭院裏的其他東西上色吧。”
“可以。”
“太好啦。”她拿起宇宙人的飛船嘎吱嘎吱地塗起底座的部分,紅白相間的上色。然而牧生心裏還是認為馬克筆隻適合MS上色專用,不該用於塗其他的東西。雖然有點可惜,他還是決定到流星屋買一套新的。
牧生望著埋頭專心上色的莉兒,“那個詛咒”趁她還在上色的間隙,他閑聊似的問起。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誰的詛咒?”
“大概是我7、8歲的時候,誰嘛。。。。很難說清楚。”莉兒照常答著話,沒有抬頭。
“和教會或聖書有關麼?”
“沒關係,是個人的問題。“
“如果無視詛咒的存在,你就這樣當個好孩子,會怎麼樣麼?”
“那大家都會遭遇不幸,以前,每次都是這樣。”
“什麼樣的不幸?”
“。。。。這個不能說。”
或許真是秘密,在牧生聽來卻像是莉兒故意不說。
“那麼隻能等庭院完成了,到哪種程度才算完成呢。”
“我也不知道啊。這大概是由施咒者來決定的吧。”
“哎——”詛咒本身是否存在還值得懷疑。牧生認為莉兒相信詛咒的存在就和女生們相信命運女神遊戲一樣,隻是一種執念。即便如此,隻要莉兒希望他幫忙解開詛咒的話,他會義不容辭,隻是要從那裏著手才好,他完全沒頭緒。
牧生抬頭,石階那頭的大門映入眼簾。
“那個門是什麼?”
“你最好不要看哦。”莉兒並沒看門,而是看著牧生的臉。
“因為它會讓你隻想逃避。”
“。。。”
這是一種熟悉的氣氛,牧生記得以前,在川原的時候也曾感覺到這種不安的狀態。
莉兒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牧生也沒任何接詞。沉默中莉兒又開始塗色的工作。
結果,在如此的環境下進行艱難的塗色工作果然是沒效率的,時間流逝,戰士的雙腳基本完成了塗色工作。
“我會再來的。”差不多老師也該回來了,牧生也到了該回家的時間。在家製作的效率高,但是GAT-X105還有守護庭院的使命,不能帶回去製作。
“再見”
和莉兒道別後,牧生開始思考這2天的自己失蹤的問題,頓時心情低落。
琴美、裕貴和唯3人會怎麼看待自己和莉兒沒去郊遊的事情呢。
牧生從斷牆處出來的同時,恰巧看見一男子正好從正門進入教會。白色的襯衫,素色的外套,帶著眼鏡,眼睛細長的男子。不知道那男子是否也注意到了牧生。在這之後很久,牧生才得知,那男子就是莉兒口中所稱的“老師”,教會的牧師。這和牧生觀念中,總是穿著一身黑衣帶著十字架的牧師形象完全不同。
“沒關係。”牧生一早就郊遊的事情和裕貴道歉,裕貴毫不在意的笑著。
“當然,就我一個人和2個女生一起爬山太累了,結果我們都跑去和其他組混了。”
“抱歉。”
“沒什麼,還好其他組都不錯,沒什麼問題。隻是你的體育是要減分的。”
“她們呢?”牧生朝琴美和唯的位子上望去。2人的書包都在,人卻不在。
“恩——小美嘛,和我以及其他女生都有說有笑的,應該沒事。”
唯嘛,就有些。。。。。裕貴說著放低了聲音。
“她生氣了麼?”
“她沒生氣,隻是一直很消沉。郊遊的時候,也有點別扭,大家都熱的脫外套隻穿短袖的時候她還是一直穿著長袖的運動衫。我想,她是怕穿短袖的話比較顯見胸部吧。”
“哦。。。”這雖然和牧生想知道的稍有差異,他還是不自覺的點點了頭,沒想到她對這件事情這麼在意。
“不過她似乎更在意你那天沒來。”
“是麼..”
“這和中山有關係麼?”裕貴忽然放低了聲音問,又做了然狀的朝牧生眨眨眼睛。“牧生果然很受歡迎啊,唯可怎麼辦呢。”
“你想太多啦,我和誰都沒什麼。”
牧生臉頰發熱聲音也小了。
正巧這時,上課鈴響,走廊裏的學生們陸續回教室,唯和琴美也走進來,談話到此就結束。
走在最後進來的,是剛剛到達學校的莉兒,裕貴馬上發現了她剪短的頭發,連忙問牧生:“她是怎麼了,難道下了什麼決心麼?不會是你這家夥奪走了人家最寶貴的東西吧。”
“你別瞎聯想。”
牧生伸手扭著比自己還矮上一截的裕貴的頭。這家夥從來都是這樣口沒遮攔的開著玩笑,所以反而讓牧生比較釋然。
牧生掃了一眼,正和莉兒目光相接。莉兒沒說話,也沒朝他微笑,隻是看他的眼神中流露些許柔和。牧生沒由來的感覺自己的心也變得柔和起來,像是懷揣了暖玉一樣,溫暖柔和。
唯背朝著他,也向莉兒望去,蓬鬆的短發稍有淩亂。
如果唯是真的喜歡我。。。可怎麼辦。牧生想著想著便開始發呆:但是真是這樣的話,我其實是完全不討厭唯的。。。。
如此,牧生不自覺的在上課途中開始想象唯向他告白,然後莉兒得知此事之後的狀況。原本是件讓人頭疼的事情,他卻越想越得意起來。於是,早川同學和上次一樣再次成為老師關注的對象。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馬上就要臨近中考了。
? ?
不知道莉兒是否像宣稱的那樣向鬆下實施了報複行動。唯看起來一如既往,裕貴仍然死皮賴臉的向她討要課後麵包,氣氛就像郊遊前一樣持續著,眨眼間便過了數日。
?
???很快就到了中考的日子,牧生因為頭疼的英語考試在周一而萬分沮喪。今天家裏休店,
按老爸的話說今天是久違了的全家外出吃飯的日子(自然肯定是去壽司店吃飯。既然這麼喜歡旋轉壽司店的話,家裏也這樣不就好了麼。)所以幾乎是沒有時間學習了。隻能周末再複習了,教會那邊也是沒時間去了,雖然還惦記著塗色進度,但考試更重要。中山也沒說什麼,她也是要複習備考的吧。
? ?
明明前幾天還是4人一起回家的,今天卻是獨自回家。到家後,牧生翻找老師發英語考試提綱才發現可能忘在教室了。那份絕對是出題大綱,怎麼就忘帶回來了。隻能回去取一下了,牧生又往學校趕。
??到達的時候學校社團活動都已經結束了,學生寥寥無幾。可是,牧生走近教室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聲。因為四周都很寂靜,裏麵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是女子的聲音,而且有幾個人。
“都說了,我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
“那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小說。”
“我沒勉強你啊,不是龍瀨自己說要看的麼。”
龍瀨?牧生再門口處停下腳步。這是爭吵,怎麼會和女生們起爭執了呢。其中一個是琴美吧,那唯也在吧。
“算了,琴美。。。不要再吵了。”顫抖的聲音,確實是唯,似乎在哭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怎麼能算了。他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說清楚比較好。”
這是怎麼了,唯如果是被同班女生欺負的話,他肯定要出手幫忙的。但是難道就這樣介入女生的爭吵麼。讓牧生有點在意的是唯竟然會被女生們欺負。既然碰到了就不能抽手旁觀。
牧生毫不猶豫地拉門而入。
“哎~~”
“討厭!”
“怎麼回事”
女生們見到牧生進來紛紛逃到教室的角落裏。琴美和唯也一起跑開了。那情形簡直就像是女更衣室裏突然闖進來一個男子一樣。開什麼玩笑啊。
“怎麼啦。我隻是忘了考試大綱。”
“誰相信啊。”
“真的!”
“我看可不是”
早川的出現,似乎引來怪異又炙熱的關注目光,那目光來源於高個子的名叫安井的女生,她身邊的是中裏和馬場,2人是安井的好友。3人平時因為聒噪而比較引人注目,牧生對他們並沒有特別深的印象,隻大概知道馬場學習成績比較好。
“既然是來拿東西的,那就拿了快走吧。”
天理何在,自己的班級還不讓進麼。牧生撇了一眼窗邊的女生們,那邊剛好靠近自己的位子,沒辦法快步走過去,匆匆搜了一遍課桌。雖然並不是很清白事情的經過,不過就這樣闖進來似乎使事情更糟糕了。連唯她們也跑了,看來不是因為被欺負,那就是和牧生無關的事情了。
“正好,牧生要不你也來看看吧。”身後琴美開口說道。
“不要,琴美!”
同時唯也開口阻止。
牧生回過身。“看什麼?”
“不要看”
“不許看!”安井她們也阻止道。
牧生想肯定是寫些他們4人的壞話吧。隱約有些怒氣升騰,心想幹脆我看完之後正好教訓你們。
“我看。”牧生朝琴美伸出手,琴美遞過去一疊複印紙。
慘了,安井她們說著全都準備向外跑。
等一下,牧生一邊叫住這幫女生,一邊掃視了幾行:
【牧生,求你看著我】唯低聲的呼喚著。牧生一副冷漠的表情並不看她。
【你已經開始討厭我了麼。。?因為。。我不是第一次?】
【唉】牧生歎息著觸了下眼鏡。。。
【嗚嗚。。。】唯明閃的眼眸裏蓄滿了淚水,眼淚滴落在她嫩白而豐滿的胸部。
——哈?瞬間血液直往大腦上衝,難道是我眼花了,看錯了不成。
【不是的】牧生轉過臉,神情落寞。
【不是這樣的,唯。因為我。。。愛的是莉兒。我們是一見鍾情,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對方。】
【我討厭這樣的牧生。明明,一直以來,我都是隻愛著你的啊。。。。。】
【所以你就故意跑去和裕貴睡?】牧生的唇角泛起冷漠的笑。
【那麼,牧生。。你為什麼。。。。啊!】
牧生一把將顫抖著的唯壓倒——
“你們。。。”牧生氣的無話可說。這是寫的誰呢,亂來又冷漠的變態男。還壓倒呢。誰和誰做過這樣過分的事情了?
“這是玩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