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要活在自己的良心裏(1 / 2)

良心是公正廉潔的法官。——拉蒙納斯

讀晉朝曆史實在有些窩心,這種窩心程度遠遠超過宋朝,宋朝的軟弱低能是透頂的,尤其是軍事,但是他的皇帝和臣子們還是有所作為的。看晉朝,皇室的昏弱,官員的清談,國家的動蕩,外族的入侵,百姓的苦逼,實在不堪一提。所幸的是,其中還有一些人可以說說,他們是晉朝的三位漢子大臣,這讓我們或許感到一絲安慰。

做人要知恩圖報,恩怨分明。西晉大臣向雄的這個特點讓我們羨慕。

向雄起初在郡中擔任主簿,和河內太守王經是上下級關係,兩人關係非常融洽。王經死的時候,向雄在東市扶屍痛哭。市人看到他悲痛的樣子很是動容。後來劉毅任太守時,有一件公務並未牽涉到向雄,而劉毅無端向他大發脾氣,杖責向雄並把他趕走。繼任太守吳奮又因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將向雄入獄。是不是跟前任長官關係太好了,以至於影響跟後兩任的關係,史書沒說。

在這個時候,司隸鍾會把向雄從監獄裏放出來,並任命他為都官從事,後來鍾會陰謀反叛,被亂軍殺死,無人收殮下葬,向雄為他收葬掩埋。這事被司馬昭知道了,召見向雄並責備他說:“以前王經去世,你在東市哭他,我不問罪你。現在鍾會叛逆,你又收殮安葬,我如果再寬容你,把王法用到哪裏?”

向雄回答道:“鍾會叛逆已經伏法被殺,他也算得到了懲罰。以前,他曾有恩於我,我現在知恩圖報為他收葬,不使他暴屍荒野,也是符合義的教化。立法者當然應該行使法令,而民間也應該弘揚道義,您有何必讓我在忠義之間如此艱難地選擇呢?您現在連一具枯骨都要仇視,讓他拋荒在野外,將來那些仁人賢士談到此事,他們難道就不覺得痛惜嗎?”司馬昭聽後很高興,與他交談並飲宴後才讓他回去。

後來,向雄累次升任至黃門侍郎。湊巧的是,他的兩任太守吳奮、劉毅都升為侍中,一同在宮廷門下,向雄與他們從不說話。晉武帝司馬炎知道後,敕令向雄應恢複府主和臣屬的友好關係。向雄迫不得已,便到劉毅家裏,拜見之後說:“我是受詔而來,但是我們之間的情誼已經斷絕了,又有什麼辦法呢?”接著便離去。晉武帝聽說後大怒,責問向雄:“我讓你恢複同僚的情誼,你為什麼還是絕交呢?”向雄說:“古時的君子,任用人時合於禮製,辭退人時也合於禮製。而今天的君子,任用人時恨不能把他放在膝蓋上愛撫,辭退人時又恨不能把他丟到深淵下墜死。我不與劉毅成為敵人,已經是很萬幸的了,又怎麼能恢複友好關係呢?”司馬炎也隻好聽任他這麼做。

跟向雄的恩怨分明相比,劉暾的耿直逼人也是出了名的。

劉暾任侍禦史的時候,他雖然位卑,但是敢於彈劾朝廷重臣。司徒王渾的主簿劉輿犯了法,將要被押解到廷尉那裏去判罪,王渾想要為手下開脫,打算私自放了劉輿。劉暾知道後,指責劉輿假公濟私。王渾大怒,拂袖而去。劉暾上奏彈劾王渾沒有大臣之節,袒護手下。

後來一次武庫發生火災,當時皇後賈南風表親郭彰任尚書,率領百人隻顧自保而不救火,於是劉暾就嚴肅的去責問他。郭彰於是大怒,威脅說:“我能剪掉你小子頭頂兩邊的頭發。”劉暾則憤怒地說:“你竟敢侍寵作威作福,還有王法嗎?”於是請索紙筆上奏,郭彰於是不敢再說話,眾人亦為郭彰解釋,劉暾才不堅持。而自此以後,昔日表現得奢侈的郭彰亦變得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