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救人的痛苦
臘月二十八，又下起了雪，早晨起來已經銀裝素裹起來，雪還下著，好多年沒看到這麼大的雪了！透過著大雪，父親的墳頭也開始朦朧起來，看著口中呼出的白霧，楚人軒心中突然生出雪中漫步的念頭，然後就做了，就這樣緊了緊領口防止雪花湧進領口，衝進雪的世界去了。山村的雪坐的很好已經淹沒了腳背，就這樣一腳深一腳淺的行走在村頭的嶺上，嶺的一側平緩是些耕地，一側則陡峭些滿是灌木叢。記得小時候小夥伴們經常三五成群的在這裏放羊放牛。如今被大雪覆蓋看起來沒了差別，整個世界仿佛都是白的。腳下的路算不上路，不過是幹農活時被踩出的小徑。不覺想起魯迅先生的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大概當年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吧。這裏也是村裏最高的地方，看著雪中的村子，不覺生出一種豪情，男兒生在天地間，應該有一番作為。愉快的心情來了，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宣泄的方式，就在雪地裏跑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在這種環境裏，跑起來是很費力氣的一件事，沒多久就有些乏力了，大雪覆蓋看不清路況，就這樣一個不栽趔，趴到雪窩裏了，摔了個狗吃屎，或者說狗吃雪更恰當，爬起來，拍打了身上的雪，就一屁股坐在雪地裏，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著高中的生活，李通以及梁佳軒。想起梁佳軒不由想起昨天的通話，也不知現在她在幹嘛還懶在床上還是想自己一樣在欣賞著雪景呢！雪越發大了起來，感覺眼都有些睜不開了。“來人啊，快來人啊！”楚人軒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裏還有別人，仔細一聽確實有人在呼救，不過這地方風吹得呼呼響，好在地方不算太大，就這樣循著聲音找了過去。隻見在陡峭一側的地方，一紅一白兩個人影蜷縮在雪地裏，都帶著帽子，可以確定是姑娘，看背影，自己竟然不認識，一時反倒不好開腔了。就靠著坡，低下腰往他們的位置滑去。到了地方不由得笑了來了，穿白色衣服的姑娘崴到腳了，隻見右腳離地曲起著。眼睛紅腫著，還不停地抽噎著，聽得出呼救聲是她發出來的。在這半坡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大概是害怕滑下去用手抓著身邊的早已光禿的灌木叢，抓太久了胳膊困了，穿紅衣服的姑娘就在下邊推著她，兩人的姿勢甚是搞笑。仔細看來才知道兩位姑娘與自己年紀大抵相仿。看裝扮家庭應該殷實不像農村出身的，特別是皮膚，白的讓人驚豔。隻是這六目相對，看得出彼此的戒備。楚人軒不是怯場的人更不是話多的人。扭頭看了看上下的距離。想了想背上去難度太大，一不小心人仰馬翻就麻煩了，可要怎麼下去呢？與紅衣服姑娘一起拉著她滑下去？恩，應該可行，有灌木叢，拉著灌木叢，半走半滑差不多。大概是白衣服的姑娘沒想到來了這麼個傻子，望著她倆發起愣來了，不由的惱怒的說還不趕緊去村裏喊人，對，還可以喊人啊，自己怎麼沒想到，楚人軒拍了拍腦袋，對啊，然後在兩位姑娘怒目注視下準備往回爬。可看到紅衣服姑娘的表情，滿臉通紅，那是脫力的前兆啊，就敢緊停了下來又滑了回來，心說我說怎麼不說話呢！這關頭也顧不上了，就躺了來了，反手把白衣服姑娘拉到自己懷裏，右手把她腿拉著防止挨著地，腰背用力就順坡往下滑了開來，這次是真滑啊，楚人軒都能感覺到，雪順著衣服下擺，鑽進裏邊，那冰爽。害怕滑的太快，左手不停地抓著旁邊灌木減慢下滑的勢頭。將近一百來米的距離終於到了坡下。這可不是滑板，崎嶇不平的，還有不少樹枝，凸起的枯木樹根，楚人軒隻覺得背都不是自己的了，隻好疵著牙抽著冷氣。也不知白衣姑娘是不是嚇傻了，竟然不起身，楚人軒隻好說：姑娘啊，你敢挪下位置不，再壓我就沒命了。大概是覺得這個姿勢不妥當，穿白衣服的姑娘強撐著移到了楚人軒身旁，還好，楚人軒體質不算太差，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雪。這才來得及看這位白衣服的姑娘，隻見她竟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還雙手用力看樣子想爬離自己。楚人軒不覺得奇怪，自己不帥，也算不上醜，難道是剛才滑的時候破相了。還沒想明白，就聽身後大喊大叫，扭身一看，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背後被什麼狠狠地砸了，然後就撲通趴下了。我了個草，楚人軒罵人的心都有了，隻是背後被猛烈撞擊，一時疼的差點被過氣去，罵聲都隨冷氣抽進肺裏去了。隻感覺頭蒙眼花，好半天才覺得看東西清晰起來。掙紮著想爬起身來，才覺得背部不聽使喚了，啊，難不成自己癱了？不覺被從心來，這都幹得什麼事啊，這年頭果然不能當好人啊！又一想不對啊，能感覺到背部有力量啊，扭頭一瞅，隻見那紅衣姑娘竟然趴在自己身上，還在那裏揉著腦袋。終於找到了攻擊自己的不明物了。楚人軒覺得嘴角都抽搐的要歪了，這一天天的都幹得什麼事啊。大概是感覺到身下有人，紅衣姑娘，這才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叫著從楚人軒身上爬了起來，邊爬邊罵臭流氓。楚人軒此刻是又氣又狠啊，掙紮著坐了起來。看著眼前兩位姑娘，隻見穿紅衣服的姑娘跑到白衣服姑娘跟前摸著她的右腿關切的問：“姐姐，沒事吧？”“真奇怪，居然不疼了！”“那是疼木了，不信你試著站起來！”白衣服姑娘站了起來，走了一步就又坐了下去。惹得楚人軒笑了起來，看著兩人一副吃人的表情，想想這場合確實不合適笑哈，就隻好強忍住笑意。這才有些試探性的問道：“你們不是這裏人吧，怎麼會到這裏來？”“誰說我們不是這裏人？”穿紅衣服的姑娘說到。“這裏人？你逗我呢吧，我打小在這裏長大，咋就沒見過你倆呢？！”“我妹妹開玩笑呢，我們是郭家的。”“郭家的？”楚人軒想著這些信息，郭家說的應該是郭景來，自己村裏唯一一家外來戶，說外來戶也不合適，是贅到自己村裏來的，娶的是二爺家唯一的姑娘楚鳳芝，算起來自己還該喊一聲姑夫，不過由於兩家本來就挺遠，而且一直一來郭景來都在縣城做生意，都說為人精明，發了家，在縣城買了房、買了車，不過生了兩胎閨女，一直沒有兒子。這些年回來的次數就越發少了起來。看來這應該是那姐妹倆沒錯了。既然是自家人，楚人軒就不那麼冷了。隻是看著郭大姑娘坐那裏再也起不來，想著這也不是辦法啊，這麼大雪，喊人也沒啥用處，算了好人做到底，就起身蹲在郭大姑娘麵前“我背你吧，村西頭有衛生所，先去那裏包紮一下吧！”郭大姑娘扭捏了起來了，大概是疼的受不住了一咬牙就趴了過來。雖然穿的都很厚實，可楚人軒還是能感受到背部兩托柔軟，大概是郭大姑娘也感覺這姿勢不妥，就竭力挺起胸口防止兩人接觸，隻是這樣更加頂的厲害，尷尬的扭來扭去，楚人軒察覺她的小心思也不說破，隻說“別亂動好吧，郭大小姐，你可不輕便，想壓死我啊！”大概是覺得擺脫不了，郭大姑娘就索性放開了，老老實實趴著不動了。反到時郭二姑娘居然老實，沒怎麼吭聲，隻是一路臉紅的緊跟著楚人軒。搞得楚人軒莫名其妙，心想彼此不熟，也就沒有再多問。村東頭到村西頭可不算近，還好下這麼大雪都待在家裏烤火，要不然楚人軒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背著大姑娘遊村啊！饒是楚人軒體力不錯，到衛生所也是累得不行，這麼冷的天也出了一身汗。衛生所的醫生也是村裏自己的本家，前邊是診所，後院是住宅，所以一年到頭診所都在開著。楚人軒喊二叔的，四十出頭，楚大夫剛好在，一看這陣勢，趕緊迎了上來，沒曾想他們竟然認識，郭二姑娘喊著二叔說姐姐的腳崴了。然後就把郭大姑娘扶到屋裏診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