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便醒了,睜眼那一刻還很莫名其妙,以為自己在做夢。
床下睡了個花美男。
我的衣著竟然還很完整。
南憶還在熟睡,輕輕的呼吸聲像他柔軟的頭發。
我躡手躡腳的爬起來,悄悄溜進衛生間。
鏡子裏映射自己的臉,被著實嚇了一跳。
一張大油臉,睡眼惺忪,眼角裏還有眼屎,亂麻一樣的頭發生長在腦袋皮上。如果我是一隻鬼,那也是被鬼界排擠的一類。我的大腦真是好部件,及時調整身體各項功能,預警生物鍾,讓我早早醒來,沒有在帥哥麵前臉麵全無。一定是冥冥之中的神般力量在助我一臂之力。
我奮力的梳妝打扮,內心琢磨著怎麼把自己變成讓別人看起來是剛剛睡醒的楚楚動人的模樣,同時也在心底呐喊,以後要是結婚了豈不每天早上都很悲催?電影裏演的都是男主角早早起來做好飯,然後把女主角吻醒,放到我這裏,南憶看到我這鬼樣子,別說吻醒我,估計飯都不想吃了。
捯飭了一個小時,小心翼翼的畫了不露痕跡的淡妝(我的小心機),一看表才六點半,再悄悄地回到房間。
我就是想看看熟睡的南憶什麼樣。
長長的睫毛偶爾輕微地顫動,均勻的氣息呼出,臉上幹幹淨淨,奇怪他為啥不是大油臉,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
我剛一轉過身準備買早飯,南憶便翻過身拉住我的手腕。
“早安。”溫柔又慵懶的聲音。
“你怎麼醒了?”
“你身上的光芒把我照醒了。”這嘴甜的直掉牙。
不知道他以後的哪天看到我醒來的模樣,會不會說是我臉的油光把他反射醒的······
“嘴巴這麼甜我覺得很危險啊。”我調侃道。
“要不要親一下嚐嚐。”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這臭不要臉的,正好說出了我的心扉。
兩個人相互調侃,調戲,打打鬧鬧一個小時才出門買早餐。
買完早餐,正準備上樓。
“我們回家看看水音,不知道她起來沒。”南憶將電梯按到他家樓層。
可剛一進他家門,我倆都震驚了。
屋子裏安安靜靜,也很整潔,顯然是被精心收拾過了。
“水音,睡醒了嗎?”南憶小心的喊著。
“別喊她了,給你看看。”我將玄關處記事板的信箋遞給他。
信的內容:
南哥哥,謝謝你這麼多日的照顧,也謝謝曉晨姐。一夜間我似乎成長了許多,也明白很多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有時是我不成熟。今天天一亮,我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準備自己全新的生活,當然,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現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親愛的哥哥,真心祝你們幸福。——水音
說真的,看完信我有些感動,其實她並沒做錯什麼,恰恰相反,為了自己愛的人敢執著的努力,這點可能我還不如她。
南憶看完信便給水音的媽媽打了個電話,確保她安全。
“我們這樣會不會有些殘忍?”我看著南憶問道。
“小女孩長大了。”南憶欣慰的說道。
“你似乎總是把她當個孩子?”我問道。
“對啊,她在我眼裏就是個孩子,是個小妹妹。”南憶說道。
“說真的,我還蠻佩服她,我自己可能都做不到。”我說出了心裏話。
“佩服什麼?”南憶問道。
“佩服她愛的勇氣,並敢於付出努力。”我認真地說道。
南憶揉揉我的頭,說道:
“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
“就是你的執著和勇敢。”說完,他便轉身去了廚房。
我一個人站在玄關處,默默發呆,我竟然有執著和勇敢這樣閃耀的優點,不知道他是從哪看出來的,至少在感情方便,受傷之後就會隱藏,再也沒表現過。
上午十點。
公司。
工作壓力越來越大,之前寫得東西出現很大紕漏,所以一進公司,就被主管批得狗血淋頭,現在在拚命地修改代碼,看到一個個英文字符,就像小刀一樣,一點點劃著我的信心。
“你這個改的怎麼樣了?”高嵐打了一杯水,走過來問道。
“能怎麼樣,小小山一樣,慢慢移唄。”
“這個新來的主管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總感覺咱們的工作量完全由他心情而定似的,什麼東西都那麼死板,不懂得變通,我粗略的看了下,就你這幾個星期弄得東西,稍稍修改部分細節就可以了,哪用得著這樣耗時耗力?”高嵐小聲說道,音量雖小但音調高昂,聽起來有股刻薄勁。
“唉,這也怪我,分析需求時沒那麼仔細,顧客就是上帝,不滿意就得改,主管這麼做也沒什麼錯。自己敲的代碼,跪鍵盤上也得改完。”我痛心疾首,一想幾個星期的努力白白浪費,欲語淚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