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我們兩個人尋著笛聲就走入了園子的深處,那石板路倒是頗有趣味,曲曲折折的,本來以為前麵會是盡頭了,走到前麵又會發現折往一邊的小徑,所以這路永遠讓人看不到盡頭,讓人不免就想起“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的詩句來。
我們穿過茂密的樹木,終於就來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域。笛聲是越來越清晰了,似乎就在附近。於是我們繼續沿著石板小路走了下去,不遠處就出現了一個小亭子,矗立在一座小石山的半山腰上,顯得十分秀氣。
諸葛烺指著亭子對我說道:“你看,那亭子上有人。”
我定睛一看,真的就發現亭子裏就站著個人,分辨不出男女,隻看得到一個模糊的背影,不過看那人的身體姿勢,好像就是在吹著笛子。
“走,過去看看。”
諸葛烺點點頭,就和我一起走了過去,我們離亭子逐漸近了,那背影也逐漸就清晰了起來,分明就是個女子。看她的背影就覺得這個女子亭亭玉立,倩影曼妙,應該也是有幾分姿色的。
其實我腦子一開始就閃過一個名字——蘇紫楊。可是旋即就被我否決掉了,蘇紫楊的身影我斷然是不會認錯的,而且她既然落入了古雨盈的手中,又如何能在此悠然地吹著笛子呢?再說了,就算她擺脫了古雨盈她們的控製,也會立刻就來找我的,不可能留在這裏,還表現得如此的悠閑。
諸葛烺突然說道:“怎麼有點像是二夫人啊?”
我點點頭說道:“也有這個可能。”
想來諸葛烺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這古月山莊裏的女子,除了丫鬟,就是郝夫人和二夫人了,而能有此清閑心境,又懂得些才藝的,隻有可能是二夫人。不過因為我們跟二夫人也不是很熟識,隻是見過了她幾麵,所以印象倒也不是那麼的深刻,這突然看見一個背影,並不能馬上就分辨出來。不過,看這身材確實與二夫人有幾分的神似。
我和諸葛烺繼續往石山那裏走去,不過我們都停止不說話了,似乎害怕破壞了這美妙的笛音一般。
那吹笛子的女子因為是背對著我們的,又自己沉浸在笛音之中,所以直至我們快走到山腳下了,她也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到來。
我們兩個人就站在了石山的下麵,那亭子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就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這女子吹出的動人旋律,我們作為突然出現的聽眾,打擾別人的雅興總歸是不禮貌的。
那女子繼續吹著笛子,逐漸地,我自己也陶醉在她美妙的笛音之中,有種“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隻覺得全身都放鬆了許多,也不知道她這一曲吹了有多久,終於似乎有了終結。
笛音剛落,諸葛烺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這笛音果真是妙!”
吹笛子的女子似乎聽到了下麵有人,拿著笛子的手就微微顫動了一下。
我開口說道:“姑娘的笛聲真是美妙。”
那女子便開口答道:“多謝公子抬愛,小女子受之有愧。”說著,她便背對著我們行了個萬福。
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了此女子非二夫人,二夫人的聲音有些嬌媚。而這女子的聲音婉約清新,看樣子應該年紀也不會太大,大約十八九歲。
我笑著說道:“姑娘不必過謙,你能把手中的笛子吹得是悠揚飄渺,讓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想必技藝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是師承何人呢?”
那女子溫柔地回答道:“小女子隻是喜歡這笛子,便胡亂吹吹,久而久之自學而成的,並無名師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