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闌人靜,銀月如勾。本該是一個靜謐的夜晚,可是風月城的萬家莊卻是鬧騰一片。萬老爺此刻正在廂房外來來回回地踱步,心急如焚。而廂房內萬夫人則是痛苦萬分:嬰兒難產。
聽著房內的夫人的慘叫聲,萬老爺正想衝進廂房內卻被後麵的仆人給攔住了:“老爺,您別急啊,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你這樣衝進去,夫人會分心的。”
萬老爺聽了仆人這樣說,放棄了衝進去了的舉動,轉身麵對夜空,又雙手合攏喃喃地念道:“萬家列位祖宗一定要保佑我夫人順利生下孩兒,祖宗保佑……”
房內的穩婆正努力地幫萬夫人催產:“夫人,您再用點力,孩子就快要出來了……”
萬夫人此刻已是精疲力竭,汗水濕透兩鬢,連嗓子都喊啞了,可是連孩子的影子都沒有看見。聽見穩婆的話,她迷茫地睜開了眼。可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見房間的擺設,更看不見穩婆,她隻以為是自己太累了出現了幻像,正想開口喚人,卻感覺到一陣暖風拂來,令她不由渾身一陣舒暢,疲憊好似被風吹走了一般,令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呼了口氣。
過了一會,細細地腳步聲傳來,她不禁又睜開眼向聲源處望去,哪知這一看,她頓時驚在那裏了。一個白衣少女正緩緩地向她走來,少女手持白玉杖,身旁跟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少女感覺到萬夫人的視線,便朝萬夫人淺淺地笑了笑,那隻白老虎也低吼了一聲,算是和主人一樣向萬夫人打招呼了。萬夫人已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想開口尖叫,叫老爺,穩婆來救她,來幫她驅走這可怖的幻像。
那少女感應到了萬夫人的驚恐,看了一眼白虎低聲輕歎了一聲,柔柔地說道:“夫人不必驚慌……”
說完長袖一揮,又是一陣暖風拂來,還伴著濃濃的白霧。等白霧散去,萬夫人再看時已不見那少女和白虎了。她不禁大大喘了口氣,果然是幻像。
這時,穩婆的聲音隱隱地傳來:“夫人……孩子出來了,您再使使勁……就要出來了……”
是麼,孩子要出來了,她的孩兒終於要出生了……
房外的萬老爺聽到嬰兒的哭聲,直跪倒在地上拜謝列祖列宗和天上眾神。一旁的仆人也在為新生的小主人感到興奮不已。這時,房門被打開了,穩婆抱著清洗幹淨用繈褓包著的孩子走出來,笑逐顏開:“恭喜萬老爺,夫人為您生下了一位千金呢。”
萬老爺忙接過孩子,一臉的激動:“是個千金啊,千金好啊……”
抱了一會兒,他才抬頭對穩婆道:“辛苦您了,這麼晚還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
穩婆看著孩子笑了笑:“老爺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啊,這是應該的呀。不過,您這千金出身的時候老身看到萬丈光芒,說不定這孩子是哪路天仙轉世也說不定啊!”萬老爺一愣,喜道:“是麼,如此真是借您的吉言了!”
然後側頭向身旁的仆人說道:“帶穩婆去帳房拿銀子罷,再吩咐廚房為夫人燉些補湯。”
“知道了!”仆人聽了之後就帶著穩婆下去了。
萬老爺又晃了晃懷中的嬰兒,輕聲道:“走嘍,我們去看看娘親。”
進了房間,萬夫人此時已累得昏睡過去了,幾絲汗濕的頭發落在麵上。萬老爺輕輕地走過去,把懷中的嬰兒放在她的身邊,再幫她把頭發撥開。看著妻子沉睡的麵容,萬老爺心中湧現一陣陣的滿足。
想來他今年都已過四十了,一直都沒有兒女,現在他終於有了一個女兒,萬家總算是有後了。他活了這麼久,對於是兒子是女兒早已不甚在意,再說女兒貼心呀。思至此,他又忍不住用指頭輕觸女兒的麵頰,看著女兒的小眼睛眯開一條小縫,小嘴還呶咧幾下,萬老爺不禁笑出來:“小丫頭,眼都沒睜開就想說話了……嗬嗬……”
門外的仆人看萬老爺一幅有女萬事足的樣,也沒有進來打擾,都默默地退下了。
匆匆歲月,一轉眼八年已逝。萬家莊因萬老爺高明的經商手段如今又是一番新貌。而萬家莊當年的小女嬰也已八歲了,取名為萬清兒。這萬清兒家境雖富裕,卻從小體弱多病,不管萬老爺如何地請名醫服良藥,始終不見好轉,身體越來越差。盡管如此,萬老爺卻從未放棄替女兒尋醫治病。
這一日,萬老爺聽家仆無意間說起一處海島上可能有世外高人隱居,當下便決定要帶萬清兒去尋那處海島,找到世外高人。
“娘親,我們要去哪兒啊?”八歲的萬清兒雖說一直是久病纏身,卻仍不失孩童心性,聽說爹娘要帶她出遠門,心中興奮不已。
“清兒乖,爹娘帶你去找一位很厲害的大夫來為你治病,到時候清兒就可以和別的小孩子一樣的到處玩耍了。清兒說好嗎?”
“嗯!”萬清兒高興地點頭。
萬老爺則是憐愛地看著八歲的愛女,心中暗自祈求能找到那位世外高人。
在海上航行了幾天以後,萬老爺心中開始暗暗著急了。這幾天都沒看到任何可以著岸的陸地,那個海島不知在何處。正站在船頭向遠方眺望時,萬夫人自船艙內走出來,風韻猶存的麵上滿是憂慮。走到萬老爺身邊她便開口問道:“老爺,你確定真有名醫的存在嗎,我們的船走了這麼些天也沒見到什麼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