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先醒來的(1 / 3)

黑夜中的洛蘭是安靜的,這種安靜不像白天。說是黑色的夜空給這種安靜一個渲染的背景也好,說是睡去的各種生物給這種安靜一個合適的時機也罷。仿佛一切的繁雜,紊亂的思緒都被這黑暗吞噬了,一切淡去後剩下的隻有寧靜。

此時的劍盤坐在地上,雙眼凝視著眼前的一堆篝火,這安靜的夜晚中唯一喧鬧、熱枕的東西。火焰歡呼著,跳躍著,不斷地發出光和熱,不斷地向這密林的夜晚展示著自己,把這個小小的角落照亮地像白天一樣。火焰不斷變化著,從來沒有停的時候,上一刻還是這個樣子,就在你剛剛記下的時候他又變成其他的樣子了。就連火焰跳動的時候他的每一次跳動也是不一樣的。“這不和流水一樣嗎?永遠不斷變幻,不曾停歇”劍這樣想著的時候思緒也跟著飄遠了。這個時常想著“雨的邊界線”的少年又開始想著這些問題的,在這漫長的深夜中,這樣的思緒總是可以持續很久,總是沒有盡頭:

一個人永遠循環重複著某一天是什麼感覺,當他以為自己的人生是一直連續的向前的時候,其實在每次明天到來的時候,記憶全部抹去,時間全部重來。於是他便一直以為明天就是星期四,而他卻一直不斷地重複星期三。等…等一下,搞不好我就是在重複著這種循環,自己卻一直不知道。有分辨的方法嗎?萬一哪一天跳出這個循環,那個人會發覺嗎?他每一天做著完全一模一樣的的事嗎,還是每一天的結尾都和之前不一樣?

想到這裏,劍又開始頭疼了,這些問題根本沒辦法解答,也永遠找不到答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萬一我真的是這樣,我希望我能一直重複著星期六!”問題想到這裏止步了,劍盯著眼前的火焰,這些思緒也跟著丟進火焰裏,瞬間便逝去繼而無影無蹤了。

火焰還在這夜幕裏燃燒著,不斷地發出木質纖維斷裂的劈裏啪啦聲,每一次聲響,都是思緒的起伏。

漸漸地,眼前的火焰越來越模糊,思緒也越來越緩慢,困意不知不覺席卷而來。劍看了眼旁邊的花生醬,想起花生醬問起這麼大一堆火會不會招來怪物,於是他最後入睡前想起自己之前對花生醬說的話:“怎麼可能,別看這裏這麼亮,遠處根本看不見好嗎。其次篝火是用來驅蚊的,所以這個必須要點。最後招來更好,免得去找了。”這樣想這的劍最後看了一眼篝火,眼皮漸漸下沉,感覺抬不起來了。

“一個棍子,又不像,好想睡啊,管他到底是什麼呢,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把火撲滅”快要睡著的劍這樣想著,似乎很突然的,劍一個激靈猛然驚醒:“等一下,有誰在撲滅我生的篝火!”這下劍確實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拿起睡覺時也抱著的那把刀,看向眼前的生物。

篝火已經四散而落了,隻有零星的火苗在撲騰。透過火苗照射過去的光,劍看清了眼前生物的模樣。

劍並不吃驚,有的是疑惑,眼前出現的,就是在救賽麗亞時放自己出來的哥布林。讓劍不明白的是當時他為什麼認同冒險家法則。這在哥布林中見識最豐富的哥布林,讓劍記住他的是那臉上的傷痕和那種說不出的眼神,劍當時看向他,就感覺到他不同的地方。不過現在劍有一個更大的疑惑,為什麼要把篝火撲滅,他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就在劍向他發出了同樣的疑問的時候,他似乎知道劍想問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篝火可是會引來森林中其他的生物的!”

這著實讓劍出乎意料,於是就回了句:“原來如此,那謝謝哈。”地上的火苗已經漸漸黯淡了,努力地散發著餘光卻被黑夜吞噬殆盡。劍站在那裏,看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等一下,你不就是那個被引來的生物嗎?”劍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不過仔細一想,這樣的確說明了篝火會吸引其他生物過來,花生醬說的看來果然沒錯,劍為自己“敏銳”的洞察力暗暗感到自得。

“今天正好是我巡查,發現這裏有異常就過來看看。”他沒管劍的自言自語,繼續自顧自說到。

“雖然你回答了我之前沒問出的問題,不過你還是沒回到為什麼滅掉我的篝火。”劍現在已經不去管什麼篝火了,因為他覺得隻有這隻哥布林趁自己入睡時給自己一棒才是正常的,劍現在心中的疑問現在隻有一個。

火苗快要熄滅了,不斷地閃爍著在做最後的努力,這微弱的光讓哥布林的臉一明一暗,隻有那雙眼睛散發著曆芒:“為什麼還回來?”

就是這簡單的一句,劍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在賽麗亞提出比試時接了下來,他知道其他哥布林不知道的,了解其他哥布林不了解的,他甚至在發現劍時熄滅了篝火。因為他是哥布林裏麵唯一看清這場仇恨真相的,也是唯一明白他們和人類的衝突不會帶來自己所希望的結果的哥布林。劍看向他,卻出乎意料說出了他自己的判斷,和之前的描述完全不同:“什麼啊,原來你是一個好人啊!”看來劍這個家夥還是什麼都不明白,我收回之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