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西帝國,邊境的一座領地上。

清晨,在兩隊潔白的騎兵護送下,一輛豪華的黑色馬車駛入了一座稍顯破敗的小鎮,為小鎮帶來了難得的熱鬧。

這座名叫阿基裏斯的小鎮,世代都是邦德伯爵的中心領地,曾經也是整個卡維西帝國最為繁華的貿易地區。

可惜,隨著上一任伯爵邦德·裏昂的暴斃,再加上帝國在軍事指揮上的失誤,導致這個曾經的貿易地區一蹶不振。

最中心的城堡附近,一群正在收割麥子的農民好奇地望向城堡門口停著的馬車和騎兵,一邊幹活一邊議論著:

“好漂亮的馬車!是哪個大人物來找我們的克恩伯爵?”

“誰知道呢……隻希望不要是該死的戰爭就好,這幾年本來就過得緊,再去前線我就隻能跑到其他領地去了。”

“呸!老約翰,這話也太混賬了吧?你種地的種子還是克恩伯爵變賣家具借給你的,你就是這麼效忠主君的?”

“害,就說說而已……”

馬車的主人在城堡中足足待了接近一天,直到太陽有了快落山的痕跡,城堡的大門才被緩緩的打開。

一位金發碧眼、身著華貴禮服的中年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位穿著伯爵服飾的黑發青年。

兩人都沒說話,沉默的來到馬車旁。

臨別之際,捷克看著自己這位麵容消瘦的侄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疼。

他輕輕拍了拍克恩的肩膀,安慰的話語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公式化的忠告:

“德古帝國的騎兵已經開始在邊境遊蕩,夏威爾侯爵的提議,國王已經同意了,子爵以上的貴族都至少要派遣二十名騎士參戰。”

“按照[貴族公約],未能履行義務的貴族,帝國有權利剝奪其爵位。”

“所以克恩伯爵,希望在一星期後的邊境線上,我還能看見你。”

“願帝國的榮光庇護你……保重。”

跟隨來到馬車旁,克恩同樣對著上了馬車的捷克輕聲說道:

“保重,捷克叔叔。”

看著逐漸離開的馬車,克恩正準備返回城堡,卻看見捷克的管家離開隊伍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靠近過後,老管家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將一封精美的請帖遞了出來。

“兩個月後的今天,王都將會舉辦一場宴會,國王最疼愛的尤娜公主舉辦成人禮,他們應該是忘了邀請您了。”

就在遞過請柬的那一刻,低頭的老管家突然開口說道:

“老爺的莊園葡萄成熟了,我們做了一些葡萄酒,給您放在城堡地下室了。”

“聽說最近的霍克小鎮有一些無業騎士,或許能有些不錯的收獲。”

“請保重,克恩少爺。”

這位隻在童年見過他的老管家再次恭敬地行了禮,又一路跌跌撞撞的去追離開的車隊,樣子頗有些狼狽。

在落日的餘暉下,克恩帶著這封請帖返回了城堡中,大門重重的關下。

…………

由於家裏“大負大跪”的情況,城堡內隻剩下了一位女仆和男仆、年輕的管家、世代廚子……以及唯一留下的老騎士比爾。

自從克恩的父母去世,這種情況就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如今克恩手下的流動資金,滿打滿算不過才兩千金幣,隻比普通的男爵稍好一點,連很多直屬的騎士長都不如。

更讓人無奈的是,因為無法交不起稅,大部分的騎士都脫離了邦德家族,寧願去當雇傭兵也不願意留在這凋零的領地。

為了改善這些情況,他不是沒嚐試過做出努力。

開墾荒地、鼓勵貿易、降低關稅、人口遷移……甚至連賭場和按腳這種行業他都在明麵上表達過支持。

這樣離譜的現象,純粹是“因為日子過的菜,思想逐漸要變態。”

但很快,克恩發現一雙無形的大手在背後阻撓著這一切,他因此做出的所有努力幾乎都付之東流,差點被剝奪了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