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對方稱呼自己嫣兒有些不習慣,現在卻因為對方不自在的疏遠更加不自在,莫然也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此刻心底到底是個什麼感受,隻是覺得有些堵得慌。
“你想想不落城的人誰不知道他瞿康的老婆是左將軍的女兒?連左將軍的人也敢動那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麼?而且……夫人其實懷疑的人也是他吧!”
搖搖頭,施蘭心卻否定了莫然的話,眼中的篤定讓她有些懵,隨後就聽見她淡淡的聲音傳來:“瞿康自來是個膽小怕事的,肯定不敢對嫣兒怎麼樣,縱使嫣兒對他是百依百順,他對嫣兒也一直是相敬如賓,斷然不敢作出此等不要命的事!”
“嗬……”
聞言,莫然便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低低地說道:“夫人,您是一直都有將軍的疼愛,所以才對世間這些男人的可惡了解的還不夠深呐!”
這話說的施蘭心倒是有些不高興了,她伸手拍拍莫然的頭,這時候竟然擺起了長輩的架子,訓斥著:“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不過才二十出頭的丫頭,別裝的好像什麼都懂一樣。”
“誰說我不懂了?別看我年紀小,年紀和心理成熟是不成正比的,有的人活了一輩子都還不知道人心險惡,有的人不過半大,卻有了防人之心,這都是靠身邊環境來逼的。”
頭上再次傳來一記暴栗,莫然揉著腦袋不滿地嘟起嘴,怎麼這左嫣的老娘跟赫連春那妖孽一樣,總喜歡敲人頭?真的會變笨的!!!
哼!不讓我反駁你,我還真要說出讓你服了我的話!
不顧頭上的微痛,莫然再接再厲地搶先說道:“男人不出軌,那是他收到的誘惑不夠!別以為瞿康怕將軍就真的不會對不起左嫣,還有……您也說了瞿康對嫣兒隻是相敬如賓,那並不是愛情,沒有愛情的婚姻是經不起歲月磨練的,盡管很多人還是如此過了一生,可是其中的苦隻有他們自個兒才知道。”
生活和婚姻一樣,本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話雖如此,但是嫣兒在失蹤前幾天還回家一次,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妥,而且她還說瞿康對她很好,還跟我們提了一下關於覃蓮香填房的事。”
靠夭!不說還好,說到這裏莫然更是有些生氣,也顧不得麵前的貴婦就是這個身體的娘,也是那人人都害怕,又敬仰的將軍夫人,直接拍了拍長凳就怒氣橫秋地說道:“這覃蓮香說不定就是關鍵,夫人呐,您想想看,就算嫣兒真的在瞿府受了什麼委屈,她可能回家來向您訴苦嗎?難道她還要讓她的母親知道,自己嫁的不好日子過的不美滿嗎?”
“為什麼不?我們母女倆從來都沒有秘密,她有什麼話向來都會告訴我!”
“喔?那瞿康納妾的事情,是提前找你商量了再納妾的,還是先斬後奏的?”
從昨日施蘭心在妙衣坊沒有沉住氣,大罵了一句覃蓮香,莫然就看得出來此女乃是施蘭心心頭的一根刺,若是他們都同意瞿康納下覃蓮香,那這脾氣暴躁的將軍夫人昨天那場火,根本就不會燒。
然而,施蘭心此刻的沉默,也證實了莫然的猜測,她無奈地歎了歎氣,這古代的女子是不是不管有多厲害,多霸道,但是對於有些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她們就會選擇性地忽略,甚至去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
“夫人,您很鍾意自己這個女婿嗎?”
“我從來就沒有看上過他!”
“那您為何會把女兒嫁給他呢?難道他們從小有婚約?”
搖搖頭,施蘭心麵上有些沉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散光的眼睛看著麵前的牆壁,似是在回憶什麼,又好像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把心裏的責怨全部倒出:“那時候的嫣兒,也不知道被瞿康迷了什麼心竅,非得嫁給他,我們也是沒辦法才答應的,難道你能看著你的孩子,每天以淚洗麵憂鬱寡歡嗎?”
歎氣!又是四個字四個字的,最近估計是被赫連春塗毒得太厲害,一聽見四個字的詞兒莫然就覺得腦子裏直抽搐,不過現在卻不是她糾結這個的時候,而是施蘭心麵上的沉重與悲傷,是她在這個年輕的母親,爽朗的長輩身上,從未見過的,此時不免心裏也有些異樣。
雖然不想講,可是莫然卻不願意看到她繼續這樣為難自己,人們總覺得有些事情要做到很難,但是真的去麵對的時候,會發現其實很容易,隻要能坦誠,盡管當時可能會十分痛苦,但是過了就好。
“這就對了,既然嫣兒那麼喜歡瞿康,好不容易才讓你們答案嫁過去,尤其是肚子裏又有了寶寶,她有了新的寄托,又怎麼會將自己的不如意帶回來讓你們擔憂呢?做母親的會關心女兒幸不幸福,難道嫣兒就不會擔心你們會不會快樂嗎?她自然也是報喜不報憂的!”
見施蘭心麵上有些緩解,莫然接著說道:“再說,如果一個男人的身邊有一個像覃蓮香那樣的女人,要背叛嫣兒那是絕對的,隻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