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少爺,你未免太猖狂了吧。”段之軒慢悠悠地踱著步子,擋在姚碧落馬前。原來上早朝也挺有趣的。
姚碧落急忙勒緊韁繩,昨晚上和楚傑、陸楚雲拚酒,昏昏沉沉睡過了頭,要不是一路策馬狂奔怎麼可能趕得上早朝。“你怎麼在這?”說著,姚碧落躍下馬背,把韁繩扔到宮門侍衛手中。想來,侍衛也已經習慣這項憑空多出來的職責了。
“我老爹說皇上想聽聽我對這次江浙行的打算,所以就來了。”段之軒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困死了,昨晚喝了春錦泡得茶,壓根就睡不著覺,什麼寧神茶,肯定是“凝”神茶。轉念一想,難道真的是後者,隨即把怒氣出在姚碧落身上,沒好氣地甩了他一記白眼。
姚碧落裝沒看見,走到喬學士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理。
“碧落啊……”喬學士剛開口,遠處便傳來一陣馬匹的奔跑聲。
是六位將軍!
段之軒輕搖玉扇,道:“果然豪放。”已經不是猖狂能夠形容的了,六匹馬並駕齊驅,隻聽得一陣嘶鳴聲,六位將軍已立於宮門前,和姚碧落一樣把韁繩甩給了侍衛。
六位將軍一律白衣縞素,再看姚碧落,段之軒不禁莞爾,死的是誰的老爹啊?!
朝堂上。
“根據左丞相呈上的判決書,疑犯的不在場證明得到證實,而左丞相因姚將軍的死而悲傷過度,特許左丞相回鄉養病,對殺害姚將軍凶手的緝查交由刑部。另外,陳大人,江浙一帶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回皇上,根據地方的報告,到現在,江浙一帶梅雨期已經結束,大部分地區早就進入了盛夏,而如果盛夏提早……。”
“回皇上,陳大人的意思是應該盡早做好可能出現伏旱的應對措施。”段之軒看不下去,一大清早還來不及吃早點,他還盼著早點回家呢,陳大人這麼囉囉嗦嗦的,他餓暈也有可能。
“段公子說的即是。”陳大人道。
姚碧落心不在焉,習慣了陳大人的長篇大論,於是他斷定分神一會是不成問題的,因此接著皇帝說了些什麼他壓根沒注意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見皇帝道:“眾愛卿認為該由誰代替姚愛卿……”與段之軒一同前往江浙一帶。
什麼話,他聽漏了什麼嗎?姚碧落努力回想,依稀記得皇帝好像說了句“姚將軍剛過世”雲雲,於是連忙打斷皇帝,道:“皇上可先讓段兄前往,等臣處理完家父的喪事,自會趕上。”
聽者心中一陣不滿,姓姚的實在沒把他這個堂堂一國之君放在眼裏,幾次詔他入宮不應,這會還公然打斷自己,無奈,姚家還是得罪不起,道:“愛卿這個時候不便離開吧……”
“家父生前心係江浙一帶的百姓,相信他地下有知,也會讚成臣的做法。”姚碧落堅持,比起整天呆在姚府“守孝”,那江南一行絕對要愜意的多。
“既然如此,那就按原計劃進行吧。今封段之軒為臨時江浙巡察,早朝以後,朕想聽聽卿家的具體對策。”
“行。”段之軒回答的幹脆。
又一個不服管教的,答“是”不會啊,那姓姚和姓段的那兩個老家夥都生的什麼好兒子啊,一個個囂張跋扈。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皇帝結舌,忘了今天堂上還站著幾個不服管教的老家夥。
“皇上,元帥一去,所有邊關的將士們都痛心疾首,我等特此呈上請願書。”
“小皇帝登基那麼多年了,兵權卻一直在你老子手上,恐怕他收回兵權的想法很久了吧。你老子想的果然是周到,臨死都不忘給皇帝擺一道。”早朝後,段之軒邀姚碧落一同前往丞相府。姚遠一死,皇帝必將順理成章收回帥印,可沒想到方才六位將軍硬把兵權握在了自己手中,執意要將兵權交到一個全軍滿意的新元帥手中。“要不你將就著接替你老子的位子算了,反正那幾個老家夥都是這麼希望的,是不是姚大少爺?”段之軒輕搖玉扇損他,“呀,錯了,應該喊侯爺。”
朝堂上,六位將軍要求追封姚遠為鎮遠侯,姚碧落自然而然繼承爵位。
兩人已走出宮門,姚碧落沒理他,接過侍衛手中的韁繩,躍上馬背。
“喂……急著見你的錦兒啊,她又不會跑掉。”
姚碧落回頭望他一眼,輕踹馬肚子,飛奔而去。段之軒沒轍,迅速跳上停在一邊的馬車,解下馬,策馬而去,話飄在身後:“鎮遠侯借馬一用。”
秋襲這幾天心情特別好,忙裏忙外的,給柳苑的下人們都張羅了新衣。
“五姨娘這樣會寵壞他們的。”蘭姨一邊幫忙做針線活,一邊提醒道。
秋襲笑笑道:“這些都是鳳來軒庫存的布料了,別浪費了,隻要大夥兒不嫌棄就好。”
“說起鳳來軒,小姐,今早掌櫃差人來說到了新貨,小姐要不要去看看?”芙蓉不擅長刺繡,一直這樣蒙在房間裏好半天了,不禁有點待不住。
“好吧,蘭姨也一起去吧。”秋襲巧笑嫣然。
鳳來軒離柳苑並不遠,於是秋襲決定步行前往,不想剛走了幾步,就悶的胸口難受。芙蓉給她撐著頂折傘,秋襲皺了皺眉,這種折傘隻是用來裝飾的,哪能擋得了太陽,於是馬上就泄氣了,道:“芙蓉,你回去喚車夫過來吧,我跟蘭姨在那邊的茶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