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姐就幹姐,什麼幹--”
金陵話還沒說完,姚碧落手中的筷子已出手。瞬間,一排被打中的酒壇均從中間裂開一個小孔,咚的一聲,想必筷子已經深入靠牆的酒壇中,隨即另一支筷子不急不緩的抵住了第一個酒壇,酒順著筷子流下。
陸楚雲笑道:“好一招連理與共。”說著,提腳踹過桌上已空的茶壺,緩緩接住順勢而下的女兒紅。
老板見狀驚呼,金陵卻哼了聲,抓起一把筷子扔出去。結果筷子一支支插入另一排酒壇中,一字排開,滴酒未漏。
夏雪瞬間呆住了,她終於想起這個丫頭的名字,“不死不救鬼精靈”,傳聞說金陵的武功在陸姚二人之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著姚碧落淺笑著掏出銀子,然後步出茶樓,陸楚雲笑著舉起茶壺,一飲而盡,夏雪心想,他們倆也許都在無奈的掩飾著什麼。
就這樣,金陵的出現,又平白減少了夏雪跟陸楚雲獨處的時間。這會,陸楚雲正陪著金陵在紅豆閣“用”餐。
“要走了也不來看我,氣死人了。”春錦嘟囔著,金陵坐在一邊,整個頭埋在飯菜裏,陸楚雲笑出聲來,道:“女孩子說這種話,你都不害臊的嗎?”
春錦夾了個雞腿給金陵,道:“實話實說也不行啦,你跟他也半斤八兩呢,要是小陵不來,恐怕也想不到要去絳仙閣看我呢。”春錦說這話倒一點都沒抱怨的意思,心裏好奇著為何陸楚雲連淨雪軒也很少去。
“小雲,你很過分。”金陵義正言辭,“我不在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照顧我的小幽的嘛……呀,小白。”金陵忽然抬起頭,把人群中的姚碧落揪了出來。
姚碧落撇了撇嘴,朝他們走去,該死的,炎老頭做什麼把幾十年內力都傳給這個丫頭!
春錦盈盈笑著,一點都沒有因為姚碧落有意避開她而不高興,倒是在看到他手中的藥時緊張了下,“小萼身體不好嗎?”
“不是,這幾天一直下雨,母親的老毛病犯了,這藥是洪大夫讓我帶給母親的。”
“讓熙竹煮些清淡和易消化的食物,還有讓母親注意休息,說過幾天我去看她。”春錦輕描淡寫,就像尋常夫妻間談話似的。
“要不,我去看看她啊。”金陵努力扒飯,頭都不抬,說的含糊不清。
“不要。”春錦和姚碧落異口同聲。
陸楚雲不覺好笑,雖然金陵的外號是“不死不救”,也不用緊張成這樣吧。
“說好了今天要去先生那下棋,今天就楚雲陪你咯。”春錦說著寵溺地摸摸金陵的頭,不等金陵抗議,轉身就走。
他不說,那她也不稀罕他的道別,春錦當時是這麼想的。
是夜。雨後的八角樓格外靜謐,可以聽到水珠從葉尖落下的聲音,滴答滴答,平白無故擾亂人的思緒。
夏雪坐在八角樓中,漫不經心地斟酒,最近她總是覺得事情紛繁複雜,她越是想理出個頭緒來,腦中卻越是空空如一,不知何時起她開始數著手指算日子。
自從金陵來了之後,她居然都沒見過陸楚雲,天知道今天他是不是又要爽約。有時她閑著無聊去絳仙閣,菊生總是告訴她春錦不在,那時夏雪就莫名地生氣。春錦的事,其實夏雪清楚,她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柳三仟。她甚至自己也不能理解這是為何,隻是本能地順從心意。
夏雪歎了口氣,也許她是自私的,自私得連楚雲也隻是無可奈何。
“後天……”夏雪喃喃自語,想起先前烏鴉傳來的任務。
*****夜風徐徐的吹著林子,蔥鬱的葉婆娑而行。紫衣女子足輕點葉尖,在空中掠過,群擺在身後掀起層層微風。點點熒光點綴著她婀娜的身段,閑置在身旁的紫英軟鞭倏的出手,她雙腳交叉穩坐到槐樹上。惹得槐花陣陣飛旋,與她身畔的螢火蟲漫漫起舞,此時紫衣女子儼然一個花間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