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死亡之海一邊向上遊一邊療傷修煉磨磨蹭蹭的用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才終於重見天日,離開了那黑暗而又冰冷刺骨的海水。
祈顏的身子急速竄出水麵猛地紮在沙灘上,不顧身上東一條西一條的血痕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沒有溺水過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能夠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是多麼的美妙!她祈顏再一次確認,她真的跟水有仇。
臨淵破開水麵一步步的向祈顏的方向走來,法袍上的血滴落在地上,一串帶著鮮血的腳印落在臨淵的身後。
祈顏撐起上半身,雙腿盤起,遠遠的向臨淵伸出手,眉眼帶笑,“臨淵師兄。”
臨淵的腳步仍然是不緩不急的,仿佛在沙灘漫步一般來到祈顏的麵前伸出他握劍的右手握住麵前的還帶著血痕的柔夷,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珠不再是冰冷的淡漠,而是淡淡的柔和,裏麵,映著一個略顯狼狽卻又倔強的身影。
“走吧。”說完就要向前走去。
……
在上岸之時兩人就已經用靈識探查過岸邊的情況,元嬰後期的靈識鋪散開來方圓數十裏的情形瞬間就落入臨淵的腦海中。
不過就算不用靈識隻一眼兩人就能看出這裏並不是兩人落水的龍族領地,有別於龍族領地的蒼茫大氣,這裏的環境很是荒蕪,零星的幾株草木都焉嗒嗒的。拐過一座雜草叢生的小山包就是一個小小的村落,那裏住著的都是一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前麵有個小村落,我們到那裏打探一下消息。”
祈顏看了看兩人一身的狼狽最後還是拽了拽另一個人的手,“臨淵師兄,不如我們先換一身衣服。”眼睛落在被海水腐蝕掉的傷口上。
“也好。”
兩人從須彌之境中出來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不過身上依然是那兩件略顯破爛的法袍。沒辦法,兩人的衣袍再多也經不起海水侵蝕的消耗,這已經是他們各自的最後一件了,這還是他們愛惜法袍的後果…
祈顏決定,待她找到坊市之後定要去定做個數百上千件高階法袍!
祈顏扯扯身上的法袍,確認自己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才拉了拉身旁的臨淵的衣袖,目光在兩人身上的法袍上轉了一圈,雖然他們也沒露什麼不該露的地方,不過這穿著實在是…有點羞人…
臨淵唇角勾了勾,眼中難得帶了一絲戲謔地說道:“前麵的村子裏住著的都是一些普通人,正好我們可以找個理由到他們那兒歇息一下,也順便打探一下消息。”祈顏再一次看了一下身上的法袍,嗯,他們的確是需要那些村民的幫助。
其實他們麵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大可大搖大擺的前往恐嚇剝削一番,他們有許許多多的手段可以讓那些村民乖乖的把他們需要知道的信息‘主動’告知,不過她和臨淵都不願意使用那些手段。
不是因為不忍,隻是因為他們不想。
……
村子恰好坐落在一座延綿山脈的山腳下,高高的山峰上怪石嶙峋生長著一些低矮的樹木草叢。村口的一塊大石頭上麵刻著雲溪村三個大字。祈顏看了一眼和臨淵並肩緩步向村裏走去。看到兩人的到來村子裏的村民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倆,就連在一邊玩鬧的孩童都停止了嬉鬧好奇地看著他們。
這時,一個中年婦人反應過來把手在腰上的圍巾抹了抹,走向前來有些局促地向兩人恭敬地問到:“不知兩位仙長到來有何貴幹?”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與忐忑。
拱了拱手,祈顏眉目溫和地說道:“這位大嬸,我和師兄在外受了些傷,剛好路過此地想要在貴寶地歇息一下。”這位婦人家的漢子應該就是在這村子說得上話的村長什麼的,而且她一開口就猜到他們的身份是修士,可見這村子裏雖然沒有修士但是他們應該是對修士有一定了解的。所以祈顏在回話中雖沒直接承認他們的修士身份,不過也沒否認。
婦人也是個明白人,語氣中更是帶上一絲敬畏,“兩位仙長…”說著她遲疑了一下,“兩位仙長要是不嫌棄話可以到我那院子裏歇息一下,就是地方有點小,恐怕怠慢了仙長。”
“大嬸前麵帶路吧。”
“不敢當不敢當,仙長先請。”
兩人也不客氣,順著婦人的指路來到一座相對其他房屋要大得多的院子前,“兩位仙長請。”
婦人一進門就忙前忙後的斟茶倒水,茶水用小巧的竹杯盛著,茶湯清亮,幾片金絲銀芽立在水中,茶香嫋嫋。祈顏暗中挑了挑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拿起竹杯輕輕噙了一口,“大嬸這茶不錯。”這金絲銀芽雖算不上什麼稀罕的靈茶,不過這靈茶出現在毫無修為的農家之中就耐人尋味了。
聽聞祈顏的誇讚婦人臉上的緊張稍減,嗬嗬笑道:“這是我家那口子在深山裏找到的,仙長喜歡就好。”
“深山裏?”
“是啊,越過我們後麵的那座山,大山的另一麵的樹木要茂盛許多,那裏長著許多仙長們都喜歡的草藥。”說完她看了看坐著的兩人,又補了一句,“就是那山陡得很,仙長們都不愛去。”語氣中帶著不自覺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