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還是別管別人的私事。”
“人家剛才還幫了咱們,再說,我看她也不像什麼壞人。”
仲愷想了想,點頭說:“我不會跳這種舞,你去吧,我掩護。”
他走近了,隱約聽見兩個人的對話。
那男生很激動,聲音是顫抖的:“我到底哪點不好,你說出來,我改了……”又聽見董凡說:“馬小通,你怎麼還不明白,不是因為你。但是我必須要離開。”
“凡,不要,不要離開我……”
“請你注意場合,別再糾纏下去……”
“……”
馬小通死死攥住董凡的胳膊哀求,她雪白的胳膊上浮起一片紅印子。
孔岩從人群擠到他們身邊,打斷他們,對董凡說:“董小姐,剛才的事還沒謝你呢,現在可否請你跳支舞?”
董凡眼神裏流露出感激的光芒,連忙說:“當然可以。”就把手交到孔岩手上,兩個人走向起舞的人群。
馬小通欲加阻止,一杯可樂卻從衣襟前滾落,衣服濕了一大片,玻璃杯落地,“叮當”一聲,砸了個粉碎。仲愷伸過頭來:“哥們兒,你把我杯子碰翻了,能幫忙打掃下嗎?”
恰恰舞的節拍如落地的珠子,光滑而清脆。
“謝謝你幫忙解圍。”董凡對孔岩說。
“嗬嗬,咱算扯平了。”
“你很不愛占人便宜。”
“都不富裕,哪有那麼多便宜總給別人占去。嗬嗬。”
“嗬嗬……”
“你舞跳得不錯,在哪兒學的?”
“大學時選修課學了點,就為了湊學分。不行了,這段跳不來了。”
孔岩和董凡從舞池裏走出來,對董凡說:“你現在回家嗎?我幫你叫輛出租吧。”
董凡明白他是怕剛才的事再次發生,就報以很感謝的微笑:“那謝謝了,我先去取一下東西。”
送走了董凡,孔岩和仲愷也把肚子填得差不多了,倆人出來鑽進了車裏。雪已經停了,一輪月亮升了起來,把世界映得一片白。
仲愷打了兩個響嗝,快樂地說:“吃霸王餐就是容易讓人撐啊。”
孔岩笑著說:“離開七月七,好像就沒這麼高興地吃過。”
仲愷盯了他一眼,試著探問:“你就,沒有啥感想?”
“啥感想?”
仲愷耐不住了,對他說:“那妞可是道葷菜,不適合你吃。”
“嗬嗬,”孔岩明白了他的意思,打著油腔,“那你說我適合吃什麼口味的?”
“你呀,胃口不好,還是得吃劉夏那樣清淡的。”仲愷又說,“我可是替劉夏監視你呢。”
再次提到劉夏,孔岩的心不禁痛了一下。他還沒有把他們的事告訴仲愷。他隱隱感覺到比冬天更嚴重的寒冷。
孔岩讓仲愷把車停在離家不遠的小胡同口,說就到這吧,吃得太飽,正好溜著回去。仲愷放下他,把車開走了。
月光灑在身上,比雪還要涼。但是,冷,更容易讓人清醒。他把衣服領子豎了起來。
拐進巷子口的時候,一條黑影被月光拖得很長很長,但一閃又不見了。有人跟蹤他。他攥緊口袋的錢包,加快了腳步。那個黑影也跟得緊了。出了巷子,視野馬上開闊起來。
孔岩突然停住腳步轉回身,身後那個家夥一時無處躲藏,暴露在月光下。有些無措,猶豫一下,向孔岩撲過來。
孔岩和馬小通坐在巷子附近的一家小酒館裏。兩人要了幾瓶酒,坐在那兒,看著對方掛滿泥水的臉和衣服。
馬小通右眼鏡片摔裂了,他感覺滿世界都是孔岩。等孔岩給他倒上酒後,他才吞吞吐吐地說:“你,真不認識董凡嗎?”
“對,真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還,還請她跳舞?”
“我當時以為你是色狼,欺負一個女孩子。”
馬小通半邊淤青的臉抽搐起來。突然哇的一聲,孩子般地哭號開了。
“她要離開我了,要離開我了……”
這哭號仿佛一下劃破了冬天寂靜的夜晚,在月光下顯得特別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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