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外,一股柔和的清風,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漂泊,從未停歇,直至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個不知名的森林裏。
懸崖,瀑布,潺潺的泉水。
鳥語花香。
清風,對著泉水細細低語著,偶然發現了一個陌生而安詳的靈魂。
微風拂麵,一個青年恍惚睜開眼睛,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安逸的森林,水聲,鳥語,風吟。
陽光潑灑水麵上,泛起層層餘暉。青年掙紮著爬起來,倚靠在水邊的一塊石上休息。
“這是何方?”青年心裏問道。
青年不由自主地盯著水麵,那裏倒映著自己的臉龐。灰色的破布衫,一頭烏黑卻未曾修剪的亂發下,濃眉,明眸,還有毫無血色的肌膚。青年傻傻地笑了笑,多麼邋遢。
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不知何時從遠處的森林中鑽出,直至岸邊。青年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沿著小徑,走入森林深處。安靜的出奇。
“吱吱——”
一個黑影忽然從青年頭頂密林處躥過,順便將一顆野果從樹上扔將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青年頭上。
“別跑!看我把你逮住!”青年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黑影忿忿道。
“吱吱吱——”黑影停了停,用一種嘲笑的口吻打趣青年,然後馬不停蹄地往密林深處探去。
青年追隨黑影的腳步,離開了蜿蜒的小徑,也不知穿過多少灌木叢,多少淺溪暗流。終於,一個林中木屋呈現在眼前。
“吱吱——吱吱——”黑影動作輕盈地從樹冠蕩到屋頂,無名定睛一看,原來是隻狒狒。隻見這隻狒狒一手捧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野果,輕輕砸了砸屋頂的木片,然後咿咿呀呀怪叫了通,屋內馬上又有怪叫聲回應。這居然是在敲門,似乎是在對門內的人說話。
“咯吱——”門開了,聲音很是刺耳,跑出來的居然是隻猴子。狒狒馬上興奮地從屋頂竄下來,與猴子會合。
“吱吱幾——”猴子很開心地手舞足蹈,摸摸狒狒的頭。狒狒朝他筆畫著什麼,猴子好像明白了,拉狒狒進了屋,門就關上了。
“這是什麼?猴屋?”青年心中疑問。
屋子裏傳來了吱吱幾幾的聲音。
隨著“呯”的一聲響,門又開了,這回出來的不是猴子,也不是狒狒,居然是隻大猩猩。
猩猩大搖大擺地,很是粗魯地點了點青年,又指了指屋內,意思要青年進屋。
青年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幾隻玩世不恭的動物,我怎能受你們擺布?他轉念想了想,周圍又沒有可以安身的地方,幹脆在這先避一避吧。
屋子很簡陋,四把破椅子,一個矮圓桌,光光這些就擠占了屋子的大部分空間,再也沒別的東西。桌上擺滿了野果和烤熟的肉,猩猩,狒狒,猴子,都像模像樣地戴上餐巾,準備用餐。看著這些著實平淡無奇的食物,青年卻感覺很餓很餓,也不知道幾天沒吃飯了,也不客氣,一坐下就跟這些動物們一樣狼吞虎咽,生怕晚了沒的吃。
餐畢,桌上一片狼藉。這三位大爺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心滿意足。眨眼間功夫,他們就收拾好餐桌和房間,訓練有素,跑出小屋,在屋外空地上盡情玩耍,嬉鬧。
青年坐在原處,也不想做什麼,隻是饒有興趣地盯著這些個古怪的夥計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初的溫暖,竟然來自於這些胡言亂語卻智慧非凡的動物們。
不知過了多久。
“孩兒們,看看是誰來看你們了!”屋外的密林裏,一個簡明有力,爽朗清脆的男聲傳來。
青年放眼往密林中探去,隻見一位衣冠簡陋,頭戴破爛鬥笠,身著補丁麻衣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冷不丁出現在三隻動物的跟前。
“小小個,聽說,今天有貴客?”鬥笠男與猴子耳語了陣,好像聽懂了什麼。
“吱吱——吱吱——!”猴子指了指青年,興奮地叫著。
鬥笠男遲疑地打量了下青年,然後把手中的竹簍丟給大猩猩,口中念念有詞,“這些就算是你們今天的工錢了,孩兒們!”
“你好!我是這裏的主人,我叫林緣。”
青年愣了下,轉眼鬥笠男已經走到門前,向青年抱拳。
青年尷尬地盯著這個叫林緣的男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支支吾吾了陣,道,“我,我是那隻猴子帶來的。。。。。。”
林緣看著青年慌亂的眼神,大大咧咧地摸了摸頭,擦了擦滿臉的淤泥,笑道,“哈哈,可能是把你嚇到了吧,我成天跟動物打交道,也不知多少年沒打理打理自己了!對了,小哥,你是哪裏人啊?怎麼來這裏的?”
“我不知道從哪來,叫什麼。”青年茫然地答道。
“哈哈,這樣啊,這還不好辦,看看你身上有沒有胎記,標誌什麼的,就好確定身份啦!”林緣兩手一揮,作勢就要來扒青年的衣服。
“你可別!”青年擺了擺手。
“哈哈!開玩笑的!我家離這不遠,這裏其實是給大個,小個,小小個住的。我帶你去見我父親吧!說不定他有辦法知道你是誰!”林緣收手笑道。
“好!”青年諾諾。
林緣用他那沾滿泥巴的髒手,拉起青年小跑起來。森林的灌木瞬間在他們的腳下飛奔,一會就沒了蹤影,進入視野的,是另外一個木屋,比方才的木屋足足大了好幾圈,這才是炊煙嫋嫋的人住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