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入塵湖(1 / 2)

午夜的晨景市靜謐得隻剩下窗外的風聲,呼呼地搖曳著窗門。漆晴冷得瑟縮成團,宿舍的背山麵水讓冬天的夜晚格外寒冷。

突然一陣寒風淩冽地闖進來直直地掀起蓋在漆晴頭上的被子,速度快得連漆晴反應的時間也沒有,於是刺骨的風讓她的眉眼瞬間結成冰,冰透著掠人的寒氣並順勢沿著臉上的脈絡一直如藤蔓般地爬滿整個臉頰,然後臉部的血脈凝固停止變成黑幽幽的紫色,細紋皺坑瞬間放大漫出,臉上溝勒縱橫,猶如一個幾千年的老巫,麵目全非。這時隻需要再一瞬間,那些布滿臉部的藤蔓就會開出尖銳的冰花,花瓣鋒利如一把冰冷的刀,隻需旋轉一下便可以讓半徑為一厘米的皮膚剝落,到那時將是血肉模糊,白骨猙獰。

就在冰花蓄銳準備迸放的前序,一條黑影從窗外躍進,輕輕落地時嘴中微張合喃喃自語,一道術語幽深地在房裏回旋,漆晴臉上的冰花轟然塌下,在墜地的瞬間消成蒸汽。

漆晴猛然爬起,想起剛才的困境還心有餘悸。那黑影還在,漆晴抬起頭看向那黑影剛準備道謝卻與之四目對望,看到一雙黑夜裏閃著幽深綠光的瞳孔,如一隻狼的眼睛。漆晴不禁震懾,身體微微顫抖。那黑影走過來,“怕了嗎?”聲音深幽幽的,像一隻強壯的狼逼向獵物時的發問,嘴角藏著鋒利的微笑。漆晴害怕的往後挪,“你別過來,你….你….想幹什麼?”聲音裏滿是顫抖。黑影挑起嘴角露出雪白的寒光,“我要你求死不能。”漆晴的心猛一收縮,腦裏浮現出往日種種慘無人道的景象,連忙跪下雙手捂頭,哭泣地喊道:“師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睡覺不關窗的,我錯了,我真知錯了師伯,師伯師伯,不要懲罰我,我不要我不要……你就原諒我吧…….師伯。”“重點是睡覺不關窗嗎?”黑影繼續恐怖地靠近。“啊?!”漆晴顫得更厲害,“哦對,我忘了掛靈符,我以後會記得的,真的,真的啦,不要懲罰我好不,師伯。”“如果不是我跟出來你早就喪命了。”語氣微微緩了些。“是是是,”漆晴猛點頭,“世上隻有師伯好。”“下山前是誰拍著胸口說一定會記得的?看來我要告訴師母了。”“不!!!”漆晴差點連血都噴出來。“如果告訴師母我還上學不?不要告訴她啦,好不?好不?”黑影輕輕地搖頭,“看心情,”然後望向窗外,“我走了。”說完輕輕一跳躍下窗台。漆晴撫撫差點嚇破的心髒,想起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

漆晴從天靈聖山來晨景市上大學,這是天靈派第一個走出山向外求學的學徒,所以走的那天一早,來送行的人早早地擠滿箋綠堂,熙熙攘攘地團團圍住漆晴。十幾年來一手拉拔漆晴長大的師母瓷豔一手攬著漆晴一手用長袍拭淚,嗚嗚地哭得很傷心,嗚咽著說:“我的小晴呀,怎麼就要向外求學呢?留在山裏好好的嘛,萬一在外麵受了委屈,被人欺負,人生路不熟地你該怎麼辦呢?嗚嗚嗚,你走了我有多傷心呀,嗚嗚嗚…….”“師母,別擔心嘛,我會照顧自己的。”漆晴心疼地拍著這個比自己身體大出五六倍的女人的背,想給予些安慰,抬起手時卻發現滿手的濁綠,漆晴眉頭一皺,剛想咆哮她為什麼一個星期都不洗澡時(這是練習這派術法的一個後遺症,隻要一星期不洗澡就會在皮膚上浮現濁綠的粘稠液。據聞漆晴的師母不愛洗澡,畢竟她是個肥胖的壯女人,在弄堂那“窄小”的池洗澡還真夠不方便,一池水才剛能洗淨她一邊的胳膊。其實她原來也人如其名,瓷豔,如一風華絕代的女人,隻是嫁過來後就變了,至於為什麼變得如此之震懾,至今還是個不解之謎。)師母像看穿漆晴的心似的搶先發話,大聲吼道:“還記得小時候師母幫你洗刷刷時你多高興,你屁股的一點痣多迷人,天呀,簡直跟瑪麗蓮夢露的有得一拚。還有洗完澡時你是堅決不穿內褲的,嘿嘿,在山莊的連廊裏我不知追了多久才捉到你讓你穿上,可你轉身就脫了,氣得我鼻涕都流出來了。最後呀,還是你師伯能讓你穿上,否則又會被你師傅打屁股了,你呀,就是頑皮,嘿嘿。”漆晴聽了後連死的心都有,為什麼連我屁股上的東西都要說出去,以後怎麼見人呀,然後立馬暈死過去,全身不禁地痙攣,心裏痛苦地呐喊,為什麼,為什麼!

這時一行穿著黑色長袍的年輕男人走進來,圍觀的人紛紛讓道,站在首位的是師伯,英俊的臉龐,冷漠的表情,雪一樣的皮膚,裹著絲綢質泛著黑色光澤的長袍猶如冷峻的死神,幽深而攝人。不少女孩已春光蕩漾,眼裏嘴裏都是色情的畫麵,目不轉睛地緊緊盯著師伯,唯恐放過他任何一個不經意的表情,不經意的舉動,幻想著他會突然解開黑色的腰帶露出迷人的胸膛,或者或者還會……想著想著鼻血不經意地就流出來了。漆晴掙紮著從師母的懷裏醒來,剛睜眼便看到麵前每個女孩皆七孔流血,眼裏卻淫意盈盈,像被人抽幹靈魂的屍人,色的可怕,猜想師伯又被人精神強奸了,不禁又一把倒在師母的懷裏,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不要看見這幫平時還挽著裙擺優雅進出的女人們此時竟如此強暴,如此饑餓。師母見狀連忙同情地拍著漆晴的背,“沒關係沒關係,估計你是到高潮了,不能呼吸。”漆晴立刻缺氧,休克地躺在師母的懷裏,她感覺人生到此已經無望了,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