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的性子一向是如此，深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是不小心被他恨上，絕對是一場災難，墨北凰，真的很抱歉，我想，是我連累你了。”嘴角上揚，苦澀一笑，她深有體會，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慨。
聽在墨北凰耳中，卻是萬分的不舒服。
“他做的事，他要承擔起一切後果，將來會怎樣，全是他咎由自取，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捏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攥的緊緊的，“該抱歉的人應該是他，該哭著跪下來懺悔的人也是他，你看看熱鬧便好。”
“不……不不……”葉沐歆搖頭，眼底閃耀著濃重的內疚，“我必須道歉，因為……”
她想告訴他，她本來便是風流的授業師父，風流所學到的一切，最初全部來源自她，甚至某些比較偏激的思想，以及隻追求結果的極端個性，亦是完完全全，承襲於她，且青出於藍。
所以，她必須得道歉。
她教出來的徒弟，卻沒法讓他一直恪守某些原則，終於累及到了墨北凰。
她是要表達這個意思的。
墨北凰卻顯然是誤會了。
他以為，她要幫風流開脫。
而這種開脫，充斥著令人不愉快的曖昧感。
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歡。
一股暴虐的情緒，突然間出現。
墨北凰抬起了刀削般的下頜，對準那蒼白而發顫的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他不要聽到她為別的男人開解，他不準她的心裏有一點點容納別人的念頭。
柔軟的雙唇，與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多少個日日夜夜，隻在夢中輾轉回味的美好，一下子重新回歸。
她的雙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似是要抗拒。
墨北凰感覺到了深深的憤怒，那怒火來的莫名，來的洶湧，勢無可擋。
難道她是在憐憫風流嗎？不然的話，為什麼替他說話。
葉沐歆是他的女人，從他看見的第一眼起，便異常清楚，這個女人是屬於他，完全屬於他的。
這樣的信念，充斥在腦海裏，最後轉化為不可節製的火焰，洶洶燃燒起來。
葉沐歆躲無可躲，被迫順從於他的節奏。
她似乎也生了病，一場高燒，體溫熾熱，連吸入與吐出的空氣都帶著濃烈而灼燒的熱度。
這感覺，似乎非常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她和某個人，也曾享受過如此極樂的感覺。
但是，那個人是誰呢？
她眼前有模糊的影子在跳躍，但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準確的看清楚。
心，毫無預警的一陣劇烈抽痛。
天旋地轉，她幾乎當場昏闕過去。
墨北凰的反應，顯然比她更加的大。
在幾乎抽幹了她體內所有的力量，連賴以為生的空氣都一並奪去之後，他慢慢的平複下來，抱緊了她，狠命的喘息著。
墨北凰看向窗外的眼神越來越冷，即使是從前，也沒有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過誰。
詫異的是，他微腫的薄唇，愉悅勾起，一抹邪笑，逐漸轉深，宛若定格了一般，清淺的掛在那兒。
他的嗓音，仍舊低沉清冽，卻又平添出一分說不出的慵懶。
“沐歆，我們終於又見麵了，終於。”
她抬頭，眼神奇怪，不懂他忽然說出口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及防備，整個人、乃至整個靈魂都跌入到了那對銀眸的最深處，在藏著無盡華光與寂寞的深瞳之中，她看到了碎碎的金光，不停的閃耀。
“是你？”她眨了眨眼，眼前似乎快速飄過了一些畫麵。
“你已降臨，我怎敢不醒來。”邪笑更深，他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調皮的眨了眨眼。
“可是，我不認得你，不，我應該認得，但是我想不起，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這樣子笑，我忽然間很想抽你，我們之前見過對不對？我們有仇對不對？為什麼我一點不討厭你，卻非常想扁你一頓呢？”好矛盾的心情啊，言語根本無法形容其中百轉千回的感覺，葉沐歆揪住了他的袖子，隻覺得他這麼一笑，整個世界都變得亂七八糟。
原本沒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前因後果。
在此之前，她甚至懶得去追究有可能丟掉的回憶。
但為何一見墨北凰那樣子的笑著，她的心情，便不由自主的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