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鋒利的刀刃,眉色不改,直接往手臂上劃去。
血柱,噴湧而出,飛濺出老遠。
那人踉蹌了下,捂著傷處,虛弱拜倒,“尊凰王之令,自斷一臂,還請小姐原諒之前的無心之過。”
葉沐歆冷冷看著,她並非尋常女子,沒見過世麵,輕易會被表現蒙騙。
這男人陰毒隱忍,斷了自己一條手臂後,麵不改色,就像砍的是別人的胳膊一樣,竟然還跪下來認錯,請求原諒。
這份意誌力,真令人咂舌。
反而言之,他對自己都那麼狠,對別人便更是狠辣無情。
他絕非是真的認識到錯誤,悔恨斷臂。
完全是屈服於墨北凰的威嚴之下,為保命,不得已而為之。
這樣的家夥,將來定然會是禍害。
若他起心反噬,手段一定難以想象。
墨北凰絲毫不理會他心中所想,見他斷了一隻手臂,冷冽的眼神便自動的掠過了他,落在另一人身上,“你也有份!”
那人一瑟縮,“凰王明鑒,屬下全然不知情。”
不知情?
好個不知情!
說假話,連臉都不好。
葉沐歆撇了撇嘴。
極細微的動作,倒是沒逃過墨北凰的眼。
然後,他回手便是一巴掌抽了過去,“不知?”
啪……脆響之後。
那人捂著嘴,趴在了腳下,噗噗噗,連吐三口血水,外加六、七顆牙。
硬著頭皮,嘴硬道,“真的不知此事,所謂不知者不怪。”
門牙掉了,大牙掉了,說話直漏風,好幾個字都咬不清晰,若不認真聽,真的很難猜出他在講什麼。
虧他還如此鎮定的跟墨北凰講道理。
葉沐歆無語的搖了搖頭,心中直歎息。
唉,天真的人呐,跟霸王講理,還是明顯不占理的情形,這不是自己找抽沒夠麼。
真不忍繼續往下看了。
雖然如此想,葉沐歆卻是興致勃勃的張大了眼,一眨不眨的看著。
好久沒看戲了,原諒她偶爾神來一筆的興奮吧。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墨北凰並未輕易被糊弄過去。
單手提起了他,舉到視線平行處,“不知?”
仍是那兩個字,吝嗇到連強調都懶的改變。
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到另一邊的臉上。
那人不由自主的發出‘哎呦’一聲慘叫。
捂著嘴,再次趴在墨北凰腳下,這回換成了平趴,比剛才狼狽了不少。
噗噗噗,連吐三口血水,再加六、七顆牙齒。
人的嘴巴裏一共才二十幾顆,墨北凰兩巴掌就給人家去了一半。
這下,說話不漏風,改為往裏灌風了。
“蒸不豬。”真不知。
墨北凰挑了挑眼,大手略微一動。
那人抱著腦袋大叫,“蒸不豬她是航網迪灑的忍。”真不知她是凰王殿下的人。
葉沐歆聞言不由一愣,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他那話的意思,撲哧一聲,笑了。
發現墨北凰在看她,便落落大方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長裙,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和貴氣,哪裏有一點肉票受害人的模樣。
“他說的是真話。”
那人眉眼一喜,還以為她是心軟了想要求情。
卻聽見葉沐歆笑盈盈的繼續道,“雖說是不知情下的行為,但也算不得誤會,隨隨便便當街擄人,此種行徑與強盜土匪無異,對了,就是這個人,曾經私下裏問我要不要跟了他,隻要我點頭答應,他便立即想辦法救我逃出虎穴狼窩,且絕對不會叫他那色眯眯的主子發覺有我這個‘尤物’的存在。”
她的記憶力,相當的好。
某年某月某一天,不經意的一段對話,竟然一個字沒錯,完整的複述下來。
當然,這些話,也足以變成催命符,送他上路。
本來隻斷一隻手臂,便能保住性命,就像他的同伴一樣。
一念之差過後,他滿口牙齒被打碎了一地,趴在地上,哀求著原諒。
冷酷的眸光,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銀色的瞳孔中央,充斥著一絲輕視。
墨北凰抬起了腳,輕輕的。
墨北凰的腳落下,轟然落地。
那人一聲哀嚎,頸骨碎裂,跟著便軟軟的癱著,一動不動了。
死了!
就這麼死了!
死在她一句話之下。
其實對於這種結果,葉沐歆並不意外。
墨北凰這人護短的很,他認可的人,誰都甭想冒犯,哪怕僅僅是言語上的侮辱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