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裏依舊能看見星星,隻是它們似乎也畏懼了這世界的寒冷顯得又小又膽怯。屋子還是一樣的屋子隻是在大地以極深極深的藍色光線塗鴉之後倒像是極其富有藝術性的畫作,屋頂的風真冷,雙腳很快在一片極複運氣角度和形狀最好的瓦片邊緣離了地,裝滿星星和湛藍色煙霧的天空依舊很遙遠很遙遠,春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去年的某個時候。
“喂,春樹同學!”男孩子身後響起女生尖銳的聲音。這是慣常情節,春樹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他拉了拉校服上衣的衣領,調整了耳機戴在耳洞裏的位置,把臉在衣領裏埋得更深一些。
是個身體輕盈的倔強女孩子,連踏在落花上的腳步都顯得格外留情。“呼呼——”女孩子擋在春樹前頭,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仿佛遇見了契合心鎖的鑰匙春樹心頭“咯噔——”一下,仔細打量過這女孩子的確和以往遇見的女生有些不同。
“春..春樹同學,請你交一下組費.。。”女孩子說著直起腰來,伸出一隻白皙精致的小手,舒展開五個好看的指頭“五塊!”
還在神遊未歸卻撞上那對盈潤的眸子,春樹的臉上有些微微的灼烈感一時間連同肢體也顯得有些木訥。回過神來趕忙移開視線,猶豫片刻,春樹依舊沒有抬頭,右手熟練地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皮質錢夾來,幾根修長且骨節鮮明的指頭在那些紅藍相見的紙幣中間輕輕劃過,仔細抽出一張十元的紙幣來,“給,不用找了。”聲音和語氣都顯得很淡,淡得像從枝頭被風掠下的一片花瓣讓人心頭一涼。隻是,每當這時候才讓人發現自己原本還抱著什麼希望來著。
“組費麵前人人平等!給,找給你五塊。”女孩接過紙幣又遞上另一張,這一連串的動作中間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遲疑。
春樹的腳步節奏進行的如此之快,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很高興認識你春樹同學,我是夏子,組上的新組長..”這串拋在身後許久的聲音固執地縈繞在那對想極力甩開它們的耳畔,使得雙耳的主人驀然記起自己上星期三仿佛加入了什麼興趣小組,不過是礙於班主任的屢次談話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學校的上課鈴聲節奏異常緩慢。穿過長長的林蔭路到達四樓的教室的路程各樣嘈雜的腳步聲,說話聲,心跳聲乃至廁所裏的水流聲都顯得十分清晰。春樹加快腳步一些之後再加快一些然後再快一些直到最後變成了發瘋一樣的奔跑。“怪人!”“神經病!”“瘋子!”..被急速奔跑退閃左右的麵孔們用各樣貼切的辭藻形容這個莽撞的男生,一瞬間春樹仿佛擁有了許多種不同的稱呼,他卻不記得他們中任何一位的名字,索性在春樹心中統稱他們為無關人員吧,除了那個叫“夏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