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華送秋月到家門口,她便離開了,並沒有進秋月的家門,她知道秋月媽不會歡迎她的,她何苦自討沒趣。
……
這一天,秋玲回到家裏,手裏拿著一根雞毛毽子,是用大公雞的尾巴毛做成的毽子,羽毛油光鋥亮,五顏六色十分漂亮。
秋月坐在院裏,剛剛幫母親摘完從河邊挖來的柳蒿芽兒,收拾幹淨當作晚上的菜,農村人就起這樣,有啥吃啥,從來不會花那個多餘的錢買菜吃,況且家裏也沒有那個閑錢,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大地裏的野菜,也算是幫助家裏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姐,咱們兩個踢毽子呀?”秋玲揮舞著手裏的毽子,興高采烈的大喊著。
“老妹兒,你都這麼大了,咋還像個孩子似的。”秋月摸著秋玲的頭發, “都是大姑娘了,還得意小孩兒的玩意兒,你羞不羞呀?”
“姐,你就陪我玩一會兒嘛……”秋玲撒著嬌,摟著秋月的脖子。
“好吧!”秋月無奈的笑了一下,隻能陪妹妹踢一會兒毽子。
姐妹二人在院裏玩的正歡的時候,秋月的父親扛著廣鍬走進院裏,他看著正在踢毽子的姐妹二人,頓時就數落開:“你們兩個丫頭知不知道點好賴?這麼大了,還嘚瑟的跟個啥似的,你們不害臊,我都替你們害臊!”
秋月見狀,連忙把秋玲的雞毛毽子揣進秋玲的荷包裏,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父親麵前,接過父親手裏的廣鍬,準備送回倉房。
可父親卻叫住了她:“秋月,你跟我進屋,讓秋玲送廣鍬。”
“哦,老妹兒,你把廣鍬拿倉房裏吧。”秋月隨手把廣鍬遞給秋玲,然後跟在父親身後,走進了屋裏。
“秋月,你前幾天見麗華了?”秋月父親黑著臉。
“啊,爸麗華要走的時候,確實來找過我,我和她去大壩溜達了一圈,然後就回家了。”
“看來王嬸沒說瞎話兒,她說你和麗華倆人得瑟的可哪走,你知道外麵說的多難聽嗎?”
“說啥?”秋月真的想不出來別人還能說她什麼,她現在還有別人什麼可說的,自己已經滿目瘡痍。
“說你克死丈夫後,又想跟著麗華出去撈錢!說你天生就不是個安分的人!”秋月父親的臉上有些怒意,又有些痛心疾首,表情極其複雜,讓人捉摸不透。
“爸——”秋月眼裏含著淚, “我從小到大,我啥樣你不知道嗎?”
“秋月呀,就是知道你啥樣,我才會如此難受,你明知道麗華咋回事,你還往她跟前湊合,這不是自己找事嗎?你現在都成了啥樣了,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秋月聽完父親的話,她沒有再說什麼,她默默的走出屋裏,來到了院子裏,看著門口那棵白楊樹上麵的喜鵲窩,喜鵲在裏麵嘰嘰喳喳的叫著,一副快活自在的模樣,她不禁悲從心來,自己活的還不如一隻喜鵲,連個窩都沒有。
……
村兒裏這幾日發生了大事,村口有一棵大榆樹,枝葉十分的茂盛,除了冬天,那棵樹下總是坐滿了人,好像一個小型的信息站一樣,那裏的常客便是村兒裏的王嬸、徐大娘、趙貴家的、還有李大娘,除了她們幾個之外,偶爾還有一些村裏喜歡搬弄是非的幾個婦女,除了幾戶老實本分的人家不喜歡去那裏瞎打聽,其餘的一些老頭、老太太或者是閑不住的人,總喜歡去那裏湊湊熱鬧,打聽一下村兒裏的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