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春寒淡,溪流宿雨通。
溪流,是山澗自然的水流形式之一,它從山中而來,順從山勢而走,每遇河塘、碎石都會改變航道,引得水速發生玄妙的變化,尤其是適逢梅雨時節之時,溪流得到山水的補充,水速更是變得異常湍急。
望月河畔兩岸砌石嶙峋,透過清澈的河水能看到河床下處處鵝卵石,還有疏密有致的大小石塊。往時兩岸過客就是借著這些錯落有致的石塊通行的,不過那都的往時。
踏石而過說的是往時,不錯就是往時。往時河中少水自然可以踏石而過,但此時卻不是往時。
此時的望月河恰是大雨過後,山流溪水並流而入,湍急的溪水不停的激打在河床石塊之上,使得水流縱橫交織,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湍急而過的激水將你從石塊上衝落。
這個時候要是滑落在石水之間,後果會如何,想一想都叫人後怕。
就在河畔兩岸人都被困在哪裏,煩躁得不知道做什麼好的時候,封欽拎著一根黑乎乎的木棍走了過來。
低頭看著腳下小流激石,湍流而過的望月河,封欽不禁皺了皺眉。
抬眼望了下天,天上飄蕩的烏雲一眼望不到邊際,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還有越來越黑的跡象,顯然這一兩天都不見得會有晴天出現,此時不走明後兩天恐怕更走不了了。
“我是現在過河呢?還是尋個無人的角落過河呢?”
封欽有些犯愁的皺起了眉,現在他要是飛身過河無疑是很惹人矚目的,而此時河兩岸的人幾乎都是在柏山左右討生活的人,惹得他們矚目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要是不過河,同樣也會耽擱他的事情,封欽一時犯了難。
著急渡河的絕對不隻是河邊屯留的這些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寂靜的河邊除了湍急的流水聲還多了許多焦慮的噪雜聲。
“前麵的人閃開些。”
就在封欽考慮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人群後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焦慮的人群也茫然的隨著聲音望去。
人群的大後方是五個年輕人,三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以及兩個魁梧高大的壯漢。高聲斷喝的是一位豐神雋朗的公子,公子哥手裏揮舞著一隻翠玉折扇,而在他身旁的兩位壯漢各自懷抱著一塊巨大岩石。
“快閃開。”
機敏的人立刻猜到這位壯漢想要幹什麼,頓時招呼著身邊的人向兩邊閃去。
此時等靠在河邊的人都不是笨人,聞聲紛紛讓開,眨眼就閃出一條道路。
壯漢咧著大嘴相視一笑,雙手一揚,兩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巨大條石被他呼的一下舉過頭頂,隨之邁開粗大的雙腿吭吭的走向河岸。剛剛淋過雨的河邊礫石路在兩位壯漢的大力壓榨下趟出兩排深深的轍印來。
巨石在壯漢頭頂巔了巔,隨後挾著呼嘯聲破空而去,轟的一聲紮進河裏,就連湍急的河流都為之一斷。
“好了,走。”
待到巨石激起的千層浪花消落後,三位雋秀公子哥一聲輕笑騰身而起,三道人影電閃而出,數丈寬的河流他們絲毫不借力的橫空而過。
巨石,顯然還是方便那兩名壯漢的。
“老二,我們也走吧,那兩個老殘廢可別讓他們三個小子給搶了去。”
壯漢哼叫了一聲,一閃身落在一塊巨石之上,借著力飛身彈起,刷刷的踩著二塊巨石橫渡過去。
隨著兩名壯漢渡河而去,封欽望著河裏留下的兩塊巨石擺了擺手中木棍笑了。
木棍約有八尺來長,黑乎乎的表皮甚是粗糙,褶皺的紋理上還帶有幾道不規則的裂隙。
有那兩塊巨石,再加上手中木棍,渡河已經成為很簡單的事情。輕輕的一跳、再跳,封欽就站在第一塊巨石之上,然後雙手持棍隨意的在溪水裏一掃就探明哪塊石頭大哪塊石頭小了。
輕輕的咳嗽兩聲,選定一塊石頭伸出了腳。封欽很謹慎,也很安全的從一塊石頭移動到另一塊石頭上。
“還好。”
封欽籲了一口氣,隨後伸出木棍再度探了過去。
溪流僅有數丈的河麵,距離並不是很長,之所以困住兩岸路人憑借的就是湍流的河水以及河床下嶙峋的碎石。有了落腳點之後的封欽小心翼翼的探明一塊跳過一塊,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踏石而過。
看到封欽安全的渡過溪流,也看明白了封欽的舉動,頓時提醒了焦慮的路人。於是,早已等待不及的人們紛紛跑到河岸兩旁的樹林裏,折根木棍學著封欽準備涉水渡河。
涉水渡河,表麵看上去封欽的似乎輕易的就渡過溪流,而且動作十分迅速。可實際上,當封欽的身影沒入山道綠蔭中的時候,望月河裏卻不停的傳來噗通噗通的落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