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直是鐵血統治,突然離開,朝中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對於我的傳言更是一天一個樣。
攝政?我聽聞外麵的人都這麼稱呼我的時候隻是笑了一下,話太多了也許不一定是壞事,但是一定不會帶來好事。
借著夜之星的勢力解決掉了一些趁機動亂不穩的人,我在荒古等待陛下的回來,葬華星宮裏常年氣溫偏低,大約是陛下不怎麼喜歡溫暖。
我萬萬沒想到陛下回來的時候沒有帶回她的劍。
“給旁人防身了。”她說的十分輕描淡寫。
“誰?”
“那個混沌督元者。”
那大約是我多年的第一次失態,但是陛下非常平靜,“你很驚訝?”
“臣不敢。”
“你沒什麼不敢,”陛下隨便的坐在了龍椅上,冷冰冰的打量了一下空曠的大殿。
陛下終於還是等來了所謂生命裏注定的人,不久之後我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長得瘦瘦矮矮的人類少年,頭發因為聖樹本源的激發變成了純粹的綠色,在電光下熠熠生輝,眉眼裏都帶著光。
後來的事情讓我知道了,命中注定其實有時候快如流星,不在乎到底有多久,隻要曾經存在過,而且留下了痕跡,也就是夠了。
夠了,卻不一定代表了滿足。
陛下的命令是讓我前往人間尋找十彩琉璃光,而且這個時候我的身體也已經撐不住了,正好通過移魂之術用不同的肉體延續生命,就這樣,我在人間過了七千年,換了無數次身份,就像是活了很多輩子,扮演者無數的人,顛沛流離,生死輪回。
過了很久,我終於找齊了十彩琉璃光,然後……我遇到了他,蘇冥雨的轉世。
這個時候他的力量似乎還完全沒有蘇醒,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人,隻不過天賦更高而已,但是那張臉我是怎麼也忘不了的,不會有長得這麼相似的人。
我慢慢接近他,靠近火琉璃,布局,計算每一步的計劃,隻等著慢慢把那個家夥的記憶激發出來,陛下等了這麼多年,總不能讓她白等,即使袁深雨和蘇冥雨早就不是同樣的人了,蘇冥雨的笑容如同太陽光,整個人都是一個發光發熱體,可以給人溫暖,但是袁深雨自己都冷冷清清的,站在那裏像是一條凍結的柳條。
最終我還是得償所願的把火琉璃和督元者都帶回了荒古界,陛下似乎是真的很高興——那個人終於回來了,即使名字,性格,時間都不一樣了,我知道袁深雨到底還是記得一點的。
兩世輪回,千年糾纏,總要有一個了解。
林落楓再次重生,喻明紗附身於楚離涯,袁深雨始終半迷半醒於兩重人格之間,偌大的荒古界到底會不會成為一場風暴的中心,但是我沒想到魔尊青雲墮落會直接把這個戰場轉移到了桫欏林,我們到那裏的時候禦屍焚差不多已經侵占了整個桫欏林,到處都是冤魂纏繞和被感染的變異毒屍,這個時候我才感受到古代末日風暴真正的恐怖。
但是我們似乎是唯一可以直麵林落楓的人。
而且確實也很快見到了他——不一會兒就被困進了末日風暴陣,沒辦法,實力差距擺在那裏,誰都不敢直接亮出底牌。
後來我們還是贏了,因為袁深雨,他背叛了陛下,直接從聖樹渠道下到了桫欏林,然後把林落楓打成重傷,可是他也隻能做到這裏了,是楚離涯直接衝上去一步補了最後一刀,一劍把林落楓的胸口豁開了一個大口子,和多年前的蘇冥雨死法一模一樣,林落楓倒在了楚離涯的身上,不知道到底是喻明紗和林落楓,還是楚離涯還是穆非城,四個人的影像相互交疊,最後不分彼此。
我站在她的身邊,看著林落楓逐漸隨風而去,夕陽緩緩沉入地底,最後我問道,“離涯,你還要在這裏麼,都結束了。”
“……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危機已經解除了,林落楓死了,不存在了,不會有人威脅那麼多人了。”
“非城和深雨也死了。”
對啊,但是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