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無光,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迷霧當中,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靜靜的矗立著。
城堡陰森可怖,和四周的環境一樣,不透一絲光亮。
廣場之上,仿佛被水淹了一般,微波浮動,但到了近處,你會發現,那其實是一片淹沒到膝蓋處的血紅世界……
全部都是鮮血……
而此時,城堡大門前,正有十三座黑色雕像圍成一圈,屹立在血海中紋絲不動。
十三座雕像座座相似,一撇眼間,都是全身披甲,跨在駿馬上的騎手模樣,這是十三個黑色騎士……
但卻都沒有腦袋!
連馬的腦袋都沒有……
這是十三座無頭騎士的雕像,就這樣在血海中圍成一圈,良久、良久,巍然不動,讓人不禁想象,應該和他們旁邊的黑色城堡一樣,年代久遠,所以破敗失修……
嘎……
忽然,其中一座雕像動了,無頭戰馬上的無頭騎士,緩緩抬起右手,因為太久太久沒有動彈過了,手臂上的盔甲,筱筱直落鐵鏽,終於握住了腰間的長劍……
嘎——!!!
一陣極為刺耳的拔劍聲良久才畢,無頭騎士***了長劍,卻是一把黑漆漆的長劍,和他全身的盔甲一樣,都是鐵鏽。
無頭騎士高舉長劍,剛一舉起,四周陡然一陣磨繡的抽劍聲,其餘十二座無頭騎士紛紛拔出長劍,一般的鐵鏽斑斑……
十三個無頭騎士握劍指天,一動不動,仿佛是要齊聲呐喊,卻終於還是沒有一點聲息……
而他們圍在中間的那片血水,忽然晃動扭曲起來,顯然,這十三個無頭騎士正在進行著一場黑暗的儀式。
血水***的晃動了良久,終於慢慢平複,而血色盡去,變得透明,仿佛一塊圓形的鏡子……
嘎嘎嘎嘎嘎嘎……
旁邊城堡的鐵門緩緩張開,裏麵一片漆黑,而且黑的可怕,仿佛黑洞一般,似乎要將全世界都吸進去一般……
忽然,裏麵出現了一片黯淡詭異的藍色光芒,光芒一搖一晃,慢慢劃出城門,一個枯槁的身影忽隱忽現,仿佛是一個提著油燈的老人駝著背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但這是一個沒有腦袋的身軀……
或者說,他的腦袋被提在手中,雙眼正提供著微弱的藍色光芒,而無頭身軀,一絲*不掛,枯瘦的仿佛幹屍……
這無頭人提著“油燈”,緩緩走下石梯,終於踏入了血海當中,淹沒直膝蓋,淌著走向那十三個舉劍向天的無頭騎士。
藍色光芒緩緩劃過兩個無頭騎士之間,隻見他們的盔甲還是那麼的漆黑,那麼的鐵鏽斑斑,無頭人提著“油燈”,穿過無頭騎士,終於來到了那麵“鏡子”之前……
他駝著背,緩緩高舉手中的腦袋,看向“鏡子”中的世界……
那是一個五光十色的世界……
無數豪車流水般的交錯而過,兩邊行人總是行色匆匆,高聳的大廈明亮直挺,四壁都是巨大的電子廣告牌,不斷的翻滾,時而是穿著華麗的女明星,時而是笑容可親的紳士,時而是讓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十三個無頭騎士巍然不動,無頭人也靜靜的舉著腦袋,就這樣看著……
看著……
鏡子裏的世界漸漸的進入了黑夜,但裏麵還是一片燈火通明,更是車水馬龍,擁擠的行人不再行色匆匆,而是歡聲笑語,享受美好的都市夜生活……
繼續看著……
看著……
終於,那片世界安靜下來,已經到了後半夜,一切都仿佛沉睡下來了,隻是依舊燈火通明,卻冷冷清清,路燈孤獨的提供著燈光,廣告牌也似乎厭倦了重複……
良久,良久,不再有一個人,一輛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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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真***蛋!!”
蕭揚打了個噴嚏,使勁的捏了捏鼻子,繼續縮著身體往前趕路。
這是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少年,卻穿著一件藍色的工作服,***是普通的牛仔褲和休閑鞋,麵容英俊,卻已經頗有久經社會的風霜之色,隻是眉宇之間,難掩濃鬱的稚氣,畢竟,大多像他這樣大的半大小夥子,還在學校裏想辦法逗女同學逛街。
他抱著胳膊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隻是這一身穿著和整個城市格格不入,他卻不嫌丟人現眼,因為他打心眼裏就沒有融入這個城市,或者說,這個城市完全沒有接納他。
他隻是一個走過熟悉街道的陌生人。
其實他的工作服也是幾個月前從公司辭職後留下來的,眼下沒有正式工作,他根本不願意再日複一日的過著同樣的生活了,完全進入了混吃等死的狀態。
今天白天,他去附近的古城片場,為了幾十塊錢和一頓盒飯,變成了一個黑燈瞎火中的小流*氓,說白了就是一個臨時演員,而且還是看不見臉的龍套角色。
讓他氣憤的是,那個女配角長得不怎麼樣就算了,自己這個小流*氓一句台詞都沒有,隻是黑燈瞎火中陰笑從客棧裏跳出來,就被武功高強的她一掌劈死,偏偏她“武功很好”,但演技太差,原本他隻需要死一次的,結果死了幾十次才死成功,摔的渾身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