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院水房分為兩部分,前一日弟子將一半水房內的水缸灌滿水,第二天開放這一側,則再去灌滿另一側水房的水缸,如此周而複始。
作為早課教授的青峰,往往是每日第一個進入水房的人。天還沒亮,他就爬起床來,端著麵盆前來打水梳洗,卻沒想到今天才一進入水房,就感應到水房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靈氣。
青峰微微皺了皺眉頭,仔細尋覓著那靈氣的來源,卻發現這靈氣竟然是從水房角落的一個水缸裏散發出來的。青峰慌忙打起一瓢水,仔細分辨了一下,發現這水缸裏的水竟然充滿了極其豐厚的靈氣,這靈氣又清新而純淨,即使是孤雲峰頂的那眼小泉裏的水也不及這十分之一。
青峰大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哪兒來了這麼一缸靈水?
青峰隻不過稍微遲疑了片刻,立刻轉身就走——啥事兒也別說,先趕回去取幾隻木桶來,把這水打走一些藏起來,不然等這事兒傳開,引來各位師叔伯們,就輪不到咱啥事兒了。
且說青峰哪兒還管早課會不會遲到,匆匆跑回去取了兩隻木桶,再返回水房的時候,卻正見那剛才那口水缸正在一點點的“走出”水房來。
水缸當然不會自己走,而是被夥房主事青木師弟抱著的。
青木主事夥房,吃得五大三粗,比青鬆還魁梧。如果說青鬆像張飛,青木就像個殺豬的——張飛雖然也是殺豬出身,但好歹還有三分英雄氣,而這青木卻純粹就是一身橫肉的俗夫,真不明白這孤雲派明明戒葷,他這一身肉是怎麼長出來的。
不過青木也確實有幾分蠻力,抱起那碩大的水缸,裏麵滿滿的一缸水,他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生怕那缸裏的水濺出一滴。
“青木師弟,你這是在幹什麼?”青峰急道。
青木轉過半拉身子,看到是青峰,心中一急,慌忙道:“是青峰師兄啊。夥房急著做早餐要用水,所以我就……”
青峰是直脾氣,哪兒有心思和青木磨嘴皮子?立刻道:“青木師弟,真人不說假話,這一缸水可是我先發現的,我回去取了水桶,你卻趁機要把這水缸搬走,這怎麼行?快點把水缸給我放下來!”
青木有些懊惱的一咬牙,道:“青峰師兄這話就不對了,你說是你先發現這缸水的,你可有憑證?可做了記號讓別人不許動?空口無憑,誰先取得這水就是誰的!”
青木說完,轉身就走,這次卻顧不得那水會不會濺出幾滴,腳步加快了幾分。
“你!”青峰額頭青筋暴起,這缸水說什麼也不能放棄,如果真能將這一缸水都取用了,少說也能讓自己的修為連上幾個台階,到時候就指不定就能一舉趕上大師兄,達到煉丹期頂峰,衝擊金丹境界了——現在全孤雲派也隻有掌門師父,和二師叔,三師姑三人達到了金丹境界了啊,那是多麼大的成就?
可惡這個二師叔的大弟子青木卻想要把這缸水獨吞?這可決不能答應了他!
“你給我站住!”青峰腳步一晃,就擋在了青木身前,怒道:“你既然如此不講理,那說不得我也不跟你講理了,想把這缸水帶走,你要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那青木也是來氣,這玄雲的弟子素來和玄雨的弟子暗中不和。一位是名義上的掌門,另一位則是實際上代理掌門職權,兩方小輩弟子平日裏就多有摩擦,不過也都顧著幾分顏麵,沒有直接撕破臉,但今天這事兒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說什麼也要好好爭上一爭。